風先是一惱,壯确實自出去後就沒回來過。在野外最忌與族人走散,壯經驗十足,怎麼能犯這樣的錯誤。
山洞裡因此事慌亂一團,眼見月亮與太陽交替,風等人決定出去尋找時,又見一熊身姿矯健跳上山洞,正是“失蹤”了的壯。
林淵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
他恍恍惚惚間夢到自己去世後,楊怡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那哭聲甚是悲慘,讓他也不禁動容。
不過一瞬,畫面一轉,又是楊怡拿着戒尺,一臉嚴肅站在滿臉淚痕的小林淵身旁,逼着他練琴。
後又是楊怡發現學長情書後,氣急敗壞,将他丢進教管所。
‘林淵’很無助,夜色深沉,他躺在八人間宿舍裡,怔怔地望着天花闆。
那種悲哀将夢中林淵感染,巨大的委屈将他包裹,就算在夢中,情緒也起伏不定,眼淚不知為何不受控制流淌。
“林淵!你怎麼了?”
風一行人正在烤肉。風知道林淵身子嬌弱些,連部落裡的雌性都比不上。見林淵睡得香甜,便招呼衆人烤肉,沒有打擾林淵。
烤肉間隙,風突然聽見一陣嗚咽聲,探視一番後,發現聲音從林淵那邊傳來,待過去一看,隻見林淵臉色泛着紅,額頭汗水密布,眼角淚珠不斷,喉嚨裡傳來令人心碎的嗚咽聲,風這才發覺不對,着急叫林淵名字。
有這一變動,周圍族人都圍了過來,不過人心各異,有人擔心,有人卻竊喜。
“這是怎麼了?”壯皺眉問道。
風雙手探上林淵額頭,汗濕與滾燙熱度傳來,風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經常随林淵一同幫族人看病,也知曉些手法。林淵這症狀顯然是發燒了。
“他發燒了。”風眸中焦急浮現,轉頭對丹道:“搞些水來。”
丹聞言,立馬行動。生病是頭等大事,刻不容緩。不過他想不清楚為何剛剛林淵還好好的,現在就生病了。
馮不放心,也跟上了丹的步伐。
林淵昏昏沉沉間覺得有人在叫他,他想努力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渾身滾燙,濕熱将他包裹,渾身粘膩難受。
直到額頭一陣冰涼,随即手臂、胸膛、後背皆被照拂,熱度微微退卻後,意識漸漸回攏。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風一臉愧疚地幫他擦拭身體。風的背後,是一同趕路的族人們。大家皆神色擔憂。
結合自己症狀,林淵已猜測到自己身體不适。應該是連日趕路,身體疲憊不堪,免疫力下降。又被風吹了一整天,寒氣入體,發燒了。
“抱歉各位,給大家帶來麻煩了。”林淵話一說出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嘶啞,看來此次病得不輕。
風給林淵擦拭的手一頓,那嘶啞聲音猶如雷霆之勢,重重擊打在風的心中,愧疚之情越發脹大。
要說這一切還得怪他,是他照料不周,林淵才遭此磨難。
風輕聲道:“别說話了,你先好好休息。”
壯見了這畫面,臉上表情有些松動,他退出人群,獨自一人照料滋滋冒油的烤肉。
面對林淵此等愧疚模樣,随行族人們終于知道為什麼林淵在部落裡如此受歡迎了。
林淵身上的閃光點許多,不僅為部落做出貢獻,且待人親切有禮,就算是自己身患重病,率先考慮的也是各位的感受。
這是大家在其他雌性身上沒有見到過的閃光點。
部落雌性稀有,性格也難免驕縱些,有人更甚是以自己為中心。
他們生活圈子小,以為雌性都是這樣。而林淵來後,有了對比,便覺得林淵這樣的雌性,才是頂好的雌性。
風将族人打發去幹自己的事情,抱着林淵去了洞穴深處,發現那孔洞的地方。這邊較為深入些,族人說話聲也不會打擾到林淵。
他點燃了油膏,又一遍一遍為林淵細細擦拭身體,直到林淵滾燙熱度褪去。
風還來不及高興,就見林淵身體立馬由熱轉冷,眼前這人冷得雙手抱胸,上下齒打着顫,冷得身體發抖。
風急得眼眶發紅,又立馬化為獸形,将自己最柔軟最暖和的肚子靠近林淵胸膛,給他取暖。
林淵冷得發抖,發現有熱源靠近,立馬抱上。
風混身一震,野獸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坦示于人的感覺太過危險,讓他本能感覺到威脅。可見林淵那由紅轉白的小臉,心下一萬個不舍與擔憂,就保持着這個姿勢,給林淵取暖。
途中丹來過一次,勸道:“風,你去吃點東西吧,換我來看着林淵巫祝。”
風不為所動,林淵此時正需要他,他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