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爪家留宿的第二天早晨,貓田優裡在走廊看見孤爪研磨,對方正垂着腦袋目光熠熠緊鎖手中的遊戲機。
他本來在往客廳走,腳步在遊戲機發出的某種怪物吼叫音效時頓住,然後就站在原地不動,大拇指在按鍵上躍動。
哥哥的頭發遮住了眼睛,優裡不用看都知道他在超認真攻克。
有點困擾……他站在走廊中間,一旦旁邊有人經過就會驚醒他。
貓田優裡站在後面安靜的等。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打遊戲原來要這麼長時間的嗎?!
貓田優裡等不住了,她要說了。
“那個,研磨哥、”
“赢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從遊戲中脫出的孤爪研磨瞪大雙眼,像隻走着走着突然發現身邊多出一根黃瓜的貓,竄飛的高度堪比日向翔陽,堪堪落地沒有摔倒。
果然還是被吓到了。
貓田優裡頗有點無奈。
但先道歉總是沒錯的,貓田優裡果斷對他說:“對不起吓到你了,研磨哥哥。”
“我想等你打完遊戲再說的,可時間有點太久了。”她晃了晃手中的牙刷杯,牙刷與牙膏碰撞着杯壁發出清脆又沉悶的響聲。
視線凝聚在牙刷杯上。
“是BOSS的錯。”孤爪研磨小聲嘀咕。
這話沒讓優裡聽見,他改口說:“不是優裡的問題。”
貓田優裡遵循禮貌想看着他再說話,目光亂了一下再次收回,也就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孤爪研磨猶豫,最終還是學着家裡人平時的動作,伸出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
從腦袋上傳來的觸感不難看出,他并不熟練這樣主動。
像是與她的等待相呼應,摸頭持續五秒就結束,孤爪研磨默不作聲收回手,往客廳走去。
貓田優裡則是在他走之後,默默理順頭發。
與爸爸、媽媽、舅舅、舅母完全不同的,哥哥的手掌大小。
她體會到了上頭有位兄長的實感。
感覺還不錯。她輕笑,決定等回宮城了也要揉亂影山君的腦袋。
“優裡——收拾好了就來幫忙整理行李,馬上要出發了哦。”
返回宮城的行程是中午,貓田優裡想在東京買紀念品帶回宮城給朋友,順便提前挑選一下給影山飛雄的生日禮物。
爸爸媽媽考慮到她或許需要獨自生活,就留她單獨行動,他倆先回去。
***
好友藤岡春绯握着禮物,面無表情地念道:“護身符?是優裡想祝我一個人在東京生活順利嗎?”
她擡眼,犀利的目光射向貓田優裡,說道:“優裡最後還是選了影山的那一邊,哭哭。”
“春绯,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擠出一點眼淚吧。”
貓田優裡在旁邊撓撓嘴角。
藤岡春绯順勢将兩隻手的手背抵在眼皮上,“哭哭。”
“好啦好啦,我還沒想好,不要這麼早下結論!”她輕輕戳着好友的臉頰,和她說起了這趟東京之旅。
很會聊天的舅舅、意外合得來的舅母,以及不喜歡視線的遊戲宅哥哥。
醬醬!她秀出當天晚上得到的哥哥的郵件地址,上面還有對方發來的郵件。
【孤爪研磨:新年再見,優裡。】
“哼,聽起來是還不錯的一家人。”藤岡春绯輕哼,兩手交叉疊在胸前,居高臨下以微妙的身高差睨了她一眼。
她誘惑道:“東京有我,有伯父伯母,還有有趣的哥哥一家。一起去東京上高中吧。”
貓田優裡假意思考,“诶~怎麼選才好呢?”
藤岡春绯挑眉,察覺到她不對勁。
“你知道了?”她不敢說多餘的字眼。
“嗯?知道了啊。”貓田優裡隻當她是在說‘想留在宮城的理由’。
她不好意思地用指甲搔臉上的絨毛,糾結吐字:“因為有點擔心影山君啦。”
藤岡春绯:?
她倆說的應該不是同一個話題。
藤岡春绯捏着護身符悄悄松了口氣,換了個話題:“一會放學也要去影山同學家裡學習排球嗎,你真是愛上排球了。”
貓田優裡:“今天……應該不止排球。”
自從上次婉拒了影山姐姐的新年邀請,貓田優裡面對她都不太自然,讓一步答應了姐姐的晚飯邀請。
影山姐姐表示最近她的打工告一段落,下午會早點回家做家務和晚飯,盛情邀請優裡參加影山家的晚飯。
她排的滿滿當當的:弟弟和優裡放學回家後先交流排球,晚飯是影山美羽特制的咖喱與炸雞,吃完晚飯後弟弟去洗澡、她送優裡回家。
弟弟影山飛雄舉雙手贊同,等貓田優裡寫完班長日志後一起放學回家。
他們的排球教學排的很全面,影山飛雄也是第一次做老師,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都交給她。
“嘭。”
“咚!”
貓田優裡已經能夠發出往目标點去的球,最近苦惱的是影山君傳回來的永遠是正對她、非常好接的球。
她甚至能察覺到回來的每一球之間的細微差别。
“影山君,向我這邊扣一球試試?”貓田優裡大放厥詞,從開始她就一直站在原地,一步都沒挪過。
影山飛雄的接球姿勢一變,改為抱住飛來的球。
手掌相對掌控着手中的排球,手指彎曲、伸直。
得用多大的力氣……他暗自思考。
貓田優裡:“我想體驗直面影山君扣球的壓力!”
——這下不得不全力以赴了。
他面上表情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