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同學,你應該跟我道歉。”
貓田優裡很生氣,具體表現為左右兩邊紮的小揪揪都在上蹿下跳,盡情地展現情緒。
影山同學該不會是故意的?怎麼會有人連生氣道歉的道理都不懂。
影山飛雄默默聽她說完,轉過身來,正面對她,目光一凝望進她暗紅色的眼眸,鄭重說道:“對不起。”
之後便沉默下來,看樣子他對人際交往這方面的事情較為苦手。
外頭傳來稀稀拉拉的人聲,似乎是用完午飯的學生在走廊上聊天,隐約聽見誰和誰在談論與朋友的矛盾,非常恰好的傳來“朋友生氣了要怎麼求原諒”的對話。
裡邊倒是安靜,兩個人僅僅對視。
貓田優裡睜着雙貓眼,表情認真又嚴肅,嘴唇在本人都沒注意的地方輕輕撅了起來,是健康的嫩粉色。
因為身高不足,是仰着頭在看影山飛雄,前額劉海乖順下滑,有幾根略長得長到與睫毛重疊。
影山飛雄發現了她藏在鬓角後面的耳洞,左右各一個。
他的視線轉移逃不掉優裡的緊追,才錯開視線不過兩秒,貓田優裡就調整了角度,再一次與他對視上,眼裡滿是執着。
“……”
好可愛。
實在太可愛了。
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
影山飛雄再次錯開視線,胸膛起伏,用大手手掌蓋住臉逃避,深呼吸幾次後才望了回去,睜着雙眼就連瞳孔都在微微顫抖。
他很努力地在清空滿腦袋的喜歡去思考朋友之間吵架了該怎麼做,怎麼都沒能想出來做什麼能讓對方原諒他,他确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率直的影山同學決定直接問。
“對不起,貓田。”他再次低頭道歉,“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怎麼做?當然是——
事實上貓田優裡隻需要一個真誠的道歉就能快速原諒對方,但影山同學都這麼誠心誠意地提了……
她也思考了半天,決定将這個‘原諒方式’延後到她想出來為止。
在她想好之前,兩個人暫時和好。
影山飛雄瘋狂點頭同意,跟她進行了朋友間和好的握手儀式。
貓田優裡也順勢提出下一步。
“朋友之間一定要交換郵箱。”她伸出一根手指在新朋友的眼前晃晃,仿佛自己是交友大師,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問他,“手機帶了嗎?”
“帶了!”影山飛雄立正秒答,左手在左邊褲袋摸摸,右手在右邊褲袋摸摸,一無所獲,跟嘴上說的不一樣。
他一下焦急起來,“可能放在書包裡,我去教室拿,你、你等我一下。”
話音未落,已經不見了人影。
貓田優裡堪堪捕捉到他擰成螺旋奔跑的雙腿,趁着沒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來影山同學不擅長和人相處,她有一種在帶新生的錯覺。
***
“所以這之後,你們兩個人交換了郵箱,還成了朋友?”
藤岡春绯咬着筷子,神色淡淡。
貓田優裡嘴裡含着米飯,點頭,“沒錯,不過影山同學很忙的樣子,我們基本沒有互發過郵件。”
“原來如此~”藤岡春绯自問自答,“之後你也沒打聽過關于‘王者’的事情?因為那位影山同學并不想你知道,所以體貼的貓田優裡大人不打探。”
“不愧是我一生的摯友!完全正确!“貓田優裡毫不吝啬誇獎。
藤岡春绯瞄了她一眼,笑道:“那可不一定。我考上櫻蘭高校的特别資優生了,我們以後不在一個學校,說不定優裡會有新的摯友,就此忘了我。”
“不許你說這樣的話。”貓田優裡全當沒聽見她的玩笑話,搓搓手,“那個超有錢大少爺大小姐才能上的櫻蘭高校嗎?春绯你也太厲害了!”
“果然是因為櫻蘭可以保送法學部嗎?我記得春绯以前就說過想做律師。”
收拾好便當盒,她把手肘撐在課桌上,手掌則是托着腮幫子,聲音略微含糊,說:“真好,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雖然各方面都比普通人要優秀不少,但其實貓田優裡并不清楚自己的目标。家裡對她的要求并不高,從來沒有強迫她去做什麼,學生會也是她自己想加入的。
青春期的少女正處在對未來的迷茫之中。
藤岡春绯聽說過好友的煩惱,略一思考就想出了對策:“既然不知道那就多去嘗試怎麼樣?”
貓田優裡:“多去嘗試?”
“隔壁班的影山君不是還欠你一個‘原諒方式’嘛,請他帶你去看一場排球比賽?之類的。”藤岡春绯提議。
貓田優裡:“但是我對排球沒什麼興趣诶。”
藤岡春绯:“那一起來做律師吧,我們還可以在法庭上見面。”
貓田優裡:“那不是隻有對立面了嗎?!教練我想打排球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