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水家主宅,在某些人的默許下,靜悄悄的發生着一場屠殺。
鳴澗站在高高的房檐上,嘴角含笑的看着底下像一隻滾動的大肉球在院子裡瘋狂躲避的德水家主,由衷的感到身心愉悅。
把末路之徒的瘋狂嚎叫辱罵當作對自己的嘉獎,鳴澗笑意盎然的對着底下叫嚣的德水家主友好的揮了揮手,換來了更為激烈的怒斥。
鳴澗沒有回應,而是轉瞬歪頭憂郁了臉色,五指撫上臉頰,眼神斜睨着底下躲避着刀劍的德水家主,幽幽呢喃,“哎呀~父親年事已高,居然摔了一跤撞上懸挂的刀劍,當場氣絕身亡了啊~奴家好~傷心哦~”
女子幽怨哀傷的尾音飄散在空氣裡,伴随着一聲刺耳清脆的拔刀聲,一道身影從房檐躍下,欻的把在月光閃着銀光的刀身捅入了被逼入角落的德水家主身體内。
“你、你不得好死……”死亡接近的德水家主最後隻能看着面前笑眯眯的蛇蠍美人面說出這句話,瞳孔很快渙散,眼珠子上翻,面上随着滴滴答答的水滴聲,慘白僵硬了下去。
鳴澗把劍身拔出,唰的一聲,捅出的傷口瞬間血如泉湧,潺潺流下,鋪滿了鳴澗的腳下。
鳴澗定定看了好一會兒面前這個死人的面容,視線從猙獰的神狀看向滾圓的周身,試圖把這個人跟幼小時她無法反抗的那個英偉男子聯系起來,但,無果。
“時間果然很奇妙啊……”鳴澗喃喃,把手中的刀随手甩給了參與圍堵的一人,垂下手轉身,留下一句,“處理好。”便回了德水鳴澗該去的地方。
德水家長女的房間,鳴澗坐在梳妝鏡前,怔怔的舉着手掌,看着發呆。
手掌整體很白皙,這段時間特意精養出來的圓潤指甲在燈光下閃着健康的色澤。但這也遮掩不住指縫裡沾染上的血漬,還有掌心遍布的陳年老繭。
遠看很美好,近看……也能看出不符合這雙手内裡的外在。
“鳴澗小姐,怎麼?在欣賞自己嗎?”沙啞的男聲突兀的在房間裡響起,鳴澗擡眼,透過鏡子看見了身後突然出現搭在她肩上的手,以及戴着面具的火之債務處理人。
“你的主人沒有告訴你,不該随意進入一位淑女的房間嗎?”鳴澗手背快速的拍下肩上的手,慢條斯理的跟這個面具人轉頭對視。
啊,看不見眼睛,說對視多少有點冒昧……鳴澗神色維持着一點溫軟的攻擊性,天馬行空的在腦海裡想着一些沒什麼意義的事。
“哼!淑女?你這個手染血腥的劊子手?”債務處理人的聲音悶悶的透過面具傳出來。
鳴澗霎然一笑,手指指向自己,語氣裡帶着掩不住的疑惑,“我?劊子手?貴客莫不是喝多了吧……怎麼?我德水家尚還未上酒,您怎麼就先醉了?”
說着,鳴澗湊近債務處理人,吐氣如蘭,眼神斜瞟了一眼房間的陰影處。一道人影突兀出現,似接到指示,在債務處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拔刀立刻架上了這人的脖子。
“你……?!”債務處理人瞬間身體僵持,不敢亂動,怒斥,“你不要忘了是誰讓你走到這一步的?!”
“鳴草~再近點~”鳴澗笑眯眯的吩咐持刀的鳴草,歎氣遠離,“就是一直記得啊……”
“你們莫不是以為,我會像那隻蠢豬一樣任你們擺布吧?在我的現狀由你們一手締造的情況下。”鳴澗憋不住的笑出了聲,臉上帶着暢快的笑意。
“你也不要忘了,要不是那藥劑,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說話呢?!”債務處理人笃定提瓦特人都懼怕愚人衆,不僅不服軟,氣焰還越發的嚣張。
鳴澗停下笑,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冷哼一聲,揮揮手,對挾持的鳴草說,“看來貴客還沒認清形勢,鳴草,割一刀吧,但不要讓人一下子死掉啊~”
鳴草手起刀落,貼着債務處理人的右手臂切下了一塊尚還蠕動着的肉塊。
啪嗒,撲哧,血水夾雜着衣服的碎屑飄然掉落在地上,濺到了鳴澗的衣擺。
“啊啊啊啊!!”尖叫劃破德水家的上空,但在債務處理人心目中期待的門外增援卻沒有來,如同此時的德水家一樣,靜悄悄的消失在了這個好像長着血盆大口中的宅邸中。
鳴澗白皙的指尖撚過袖擺上沾染的血色,眼彎如月牙,手指輕扣在債務處理人的面具邊沿,親切的問候,“貴客~想清楚該以什麼态度跟我說話了嗎?”
面具掀開,底下蒼白着面色的至冬青年惡狠狠的瞪着她,上齒死咬着下唇瓣,不說話。
“看來還沒有想清楚呢~鳴草~~”鳴澗拖長着聲音,鳴草明白,手一起,又要動手。
但一道利矢破空聲在空氣中尖銳的響起,鳴澗眼疾手快按倒鳴草。
铮——
利矢帶着不可匹敵的蠻力穿破障子門,在鳴澗銳利的眼神中直指向債務處理人。
債務處理人在擺脫掉鳴草的瞬間,當機立斷隐去身形,但無奈利矢帶着的雷元素實在太過霸道,霹靂着把人劈出了身形,當胸刺入,帶着撞翻了好幾堵牆面。
“真是……霸道啊……”鳴澗放開鳴草,示意她躲好,翻滾着向自己的打刀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