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轉告上級,想必以此能得到大大的功勞!
靠近廢棄的塔樓,季舟道:“一會兒我們先讓尤少非把搶走你的卡牌還給你,一則免得他急了直接毀牌,二則我聽小幻說,如果持牌者死亡,牌也會跟着消亡。你的牌被他奪走,他已經算是持牌者。”
終栩點頭說行,但殺意一絲一毫也沒有減弱。
走到門口時,她看見散落的幾個酒水玻璃瓶,她敲碎了一個,握在手中。
季舟隻是看着。
他覺得她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狼。
隻要被咬一口,她就會将對方撕碎。
“不必跟他廢話,直接攻擊。”
聽到終栩的聲音,季舟一個點頭,直接一團火焰如飛舞的龍一般竄出,攻向尤少非。
尤少非還在美滋滋喝着水,沒想到那條火龍就朝自己裹住。
他猝不及防被燎得嗷嗷叫,邊飛快躲閃,邊震驚看到安靜站立在那的終栩。
悚然一驚——她居然追上來了!
等等,她怎麼還有幫手?
季舟的本事确實大有長進,他控牌控得非常精準,縱使尤少非速度奇快,也根本避不開緊緊纏繞着他的火焰。
尤少非身上已經多處傷,淌着血,滿屋子亂竄。
看到差不多了,季舟側頭對終栩道:“讓他把卡牌交出來?”
“你把火焰停下來。”
終栩捏着那隻酒瓶子向尤少非走去。
季舟依言停下。
尤少非倒在地上,目光渙散,大口大口喘着氣。
終栩居高臨下看着他,他強撐着想要爬起來:“你想幹嘛?”
他又驚懼看向季舟:“你們是一夥的?你知不知道,她……”
噗呲——
碎裂而尖銳的玻璃刺入他的脖頸。
他瞪大了眼睛,眼裡全都是恐懼。
他這時終于意識到,這個人是來滅口的。
季舟也被這個變故弄得不知所措。
“阿栩……”
她沒有拿回牌,而是自己要他的性命。
而在這時,傳來一個踉跄的聲音。
終栩轉過臉,冷冷看向聲源——是那個被稱作老趙的中年男人。
老趙也沒想到自己一回來就遇到這一幕。
他怕得意識混亂,隻知道跟着尤少非跑。越跑越遠才反應過來,尤少非是有牌的力量,他怎麼可能跑得過?
等他調頭坐列車回來,結果就正好撞見了……
那張被濺了血的臉轉來,甚至朝他驚喜勾了勾嘴角——
完全是在說,“還好你來了,也就不用我辛苦去找了。”
他萬分懊悔,幹幹咽了口水,拔起發軟的腿要跑。
但依舊晚了一步。
兩個知道她拿空白卡牌的人正好都聚在這裡,她必然要先下手為強。
她如風般沖了過去,老趙隻覺得脖子一陣刺痛,接着便緩緩倒下。
“為什麼要殺我?”老趙意識開始模糊,“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
結束了。
隻有臉上溫熱的血還提醒着她,根本不是在做夢。
還有一個梁青,但他顯然是瘋癫了。
總之,暫時安全了吧。
終栩眼裡的殺意漸漸消退,隻剩下疲憊。
她随意坐在地上,抹下一臉血。
季舟沉默着從桌上抽了幾張紙,來到她面前遞過去。
他應該有很多疑問,但他沒有馬上問。
終栩仰起臉,朝他笑了笑:“現在知道了吧,我們不可能成為隊友。”
他沉默片刻道,“你沒有讓我殺人。因為你知道我不喜歡。”
“……”
終栩冷淡道:“我隻是喜歡手刃仇人的痛快感。”
季舟苦笑:“你将自己的心牆豎立得太嚴密堅固了。”
“我說謊了。”她緊跟着補充,目光安靜,看着他的眼神沒有任何躲閃退避,“他們沒有奪走我的牌,但他們知道太多了。”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因為我也要死在你手裡了嗎?”
“确實有點想。”她看了看手裡的玻璃渣,“可惜在這個世界,我打不過你。”
“你還真是直白。”
季舟笑了笑,忽然伸出手,在終栩縮回手之前就被牢牢握住。
火焰倏然亮起。
終栩一驚。
季舟緊跟着道:“其實我覺得是我打不過你。”
“你也許自己都不知道,你身上有股不服輸的狠勁。要是我們真的打起來,你就是隻剩下一口氣,爬也會爬起來,然後讓我生不如死。”
“而我不一樣,我這個人比較惜命,我可能會先求着你,别殺我。”
火焰漸漸消散,在微微灼熱的溫度裡,終栩手掌被玻璃碎渣劃傷的地方也結痂了。
“所以呢……”他勾了勾嘴角,很誠懇的語氣道,“求求你了,阿栩,别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