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昙眉頭緊鎖,轉而問道:“你們可知李興手中的法器從何而來?那法器威力不凡,竟能吸收功法。”
陳家人面面相觑,皆是搖頭。他們隻記得,第一次見到李興使用那法器,是在第三家藥材商來種植藥材的那個冬天。那時,鎮上已有生魂作祟的消息傳出,村民們憤怒之下找李興讨說法,結果李興二話不說,直接用那法器解決了前來送魂的道士,場面觸目驚心。
月昙的目光轉向陳青玄,語氣中帶着一絲期待:“陳道長,那法器既如此厲害,可有應對之策?”
陳青玄沉思片刻,緩緩道:“我猜測,那法器和藥田的陣法應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對付這等法器,我的天抒筆應能派上用場。”
秦富貴一聽,立刻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李興絕非善類,對付他怎能少了我?算我一個!”
三人迅速商定計策,決定趁着夜色行動,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陳家人見狀,紛紛表示願意助一臂之力,哪怕隻是幫忙放風也好。三人心中一暖,點頭應允,但再三叮囑他們務必小心,以免被法器所傷。
陳家人聽罷,已是心滿意足,對于他們而言,能參與到這場反對李興的戰鬥中來,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環,也是極大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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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悄然降臨,秦富貴望着陳家人忙碌地趕着驢車,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昨日此刻,他們還在生死邊緣掙紮,而今,卻已肩并肩,為了心中的正義踏上了征途。
李興家的小巷口,除了修養在家的陳大,一家老小皆翹首以盼。
陳二欲言又止,最終鼓起勇氣,聲音中帶着幾分猶豫:“各位恩人,到時候若真捉了李興,能不能……能不能放了翠芽?她也是苦命人,一家子都陷進了藥田的事,這才不得已去了李家做丫鬟。”
秦富貴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直接引她出來不好嗎?正好給我們探探路,看看李興在不在裡面。”
陳二一聽自己能派上用場,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正欲拔腿就跑,卻被秦富貴一把按住:“急什麼?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怎麼說才能不引起懷疑。”
月昙提議道:“不如讓陳三姑娘走一趟,就說家中有人受傷,急需鎮長開具證明以換取藥物。翠芽心善,定會透露些消息。屆時,你們再悄悄将她接應出來便是。”
計劃既定,行動迅速。從誘騙翠芽開門到制服李興,不過須臾之間,一切進展得比預想中還要順利。
月昙事先給秦富貴和陳青玄準備了防身之物,她的昙花香氣萦繞四周,以防他們被其他藥物侵蝕。他們兩人配合默契,迅速控制了戰局。
李興的法器雖強,卻在陳青玄的天抒筆面前黯然失色。道法相争,正義與邪惡的較量,讓天抒筆的威力猛增,它在這一次的表現中,竟然比在藥田還要厲害。
邪惡的法光照射,月昙直接用蠶絲傘抵擋。陳青玄身形如電,天抒筆筆尖如血,金光環繞,直指李興手中的羅盤。随着一聲清脆的碎裂聲,羅盤瞬間化為齑粉。
秦富貴則趁亂制敵,鋒利的劍尖已穩穩架在了李興的脖頸之上,他高聲喝道:“住手!否則他性命難保!”
一切太過順利,以至于三人都有些難以置信。經過昨日的洗禮,他們之間的配合愈發默契,戰鬥力也顯著提升。相視一笑間,滿是勝利的喜悅。
這份甯靜并未持續太久,陳小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他氣喘籲籲,神色慌張:“二哥讓我來告訴你們,快走!鎮上的人正往這邊趕來,怕是要找麻煩。”
秦富貴心頭一緊,追問道:“他們來幹什麼?”
陳小四急道:“不清楚,但看架勢來者不善。爹爹和二哥他們已經去前面攔着了。”
秦富貴當機立斷,從一旁倒地的小厮中揪起一人,厲聲問道:“後門在何處?”
那小厮被秦富貴打得鼻青臉腫,幾乎辨認不出原貌,手指如風中殘燭般顫抖,勉強指向夜色中的一抹幽暗:“那……那邊,後門……”
秦富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劍光一閃,穩穩架在他頸側,仿佛随時能割斷這脆弱的聯系,迫使他踉跄前行,為衆人引路。
李興則被五花大綁,嘴裡塞着自己的汗巾,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像極一隻待宰的羔羊。陳青玄對他的掙紮視而不見,隻是輕輕一扯繩索,便悠然自得地跟在秦富貴身後。
秦富貴剛打開通往後巷的門,這個平日裡少有人迹的隐秘之地,此刻卻擠滿了形形色色的生魂與焦急的人群。他們的眼神中交織着憤怒與好奇,如同潮水般湧向剛露出縫隙的後門。秦富貴心中一凜,迅速将門扉合上,隔絕了那股不祥的氣息。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伴随着不安的氛圍,在狹窄的空間内回蕩。李興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随即被秦富貴毫不留情的一拳打散,隻留下一聲悶哼和更加扭曲的面容。
門外,陳父的聲音穿透喧嚣,帶着幾分沉穩與堅定:“鄉親們,且聽我一言。李興此人,狼子野心,萬不可輕信其言。我們需明辨是非,勿讓惡人得逞。”他的言辭懇切,漸漸平息了門外的躁動。反駁之聲雖初時激烈,但在陳父有理有據的勸說下,逐漸消散于夜色之中。
院内,衆人目睹這一幕,心中暗自竊喜,看向李興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輕蔑與不屑。時間緩緩流逝,約莫半個時辰後,外頭的喧嚣終于歸于平靜,隻餘下幾聲夜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院内氛圍微妙,緊張之餘又夾雜着幾分輕松。秦富貴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笑道:“看來,咱們這位‘大人物’的戲碼,是時候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