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又是一連串清脆卻略顯急促的敲門聲,伴随着陳父的聲音傳來:“各位恩人,大家請安心出來吧。”
秦富貴緩緩打開後門,周圍的百姓已經将他們圍得水洩不通,百姓們雖被陳父巧妙地攔在了一臂之外,但那份關切與好奇幾乎要溢出這小小的空間。清冷的月光灑在衆人臉上,卻也掩不住他們眼中的疑惑與期待。
陳父還在外面耐心勸解:“鄉親們,聽我一言,李興此人,實非善類。咱們犯不着為了這麼個人,耽擱自己的事兒。”
人群中,一位李興的擁趸,身着潔白長袍,身形略顯瘦弱,他鼓起勇氣,聲音略顯顫抖地反駁:“老陳,你這話可不對,李鎮長可是咱們的英雄,他幫我們抵禦了那些神神叨叨的道士,讓我們得以安甯。”
秦富貴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他緩緩走出,目光如炬,直視那白衣男子:“英雄?若真是英雄,怎會讓我們陷入這般境地?你來說說,他哪裡稱得上好?”
白衣男子被秦富貴的氣勢所迫,不由自主地退後半步,身形微晃,仰頭辯解時,聲音中已多了幾分不确定:“他……他至少給了我們活路,讓我們有工錢可賺。”
“活路?”秦富貴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你可知,那所謂的活路,是用你們的身軀作為代價?你們所得的,不過是暫時的安逸,而失去的,卻是永恒的自由與生命!”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片刻的沉寂後,一名百姓率先打破甯靜,聲音中帶着幾分固執:“胡說,我們得的是畏陽症,不是你說的什麼鬼魂之事!”
秦富貴深吸一口氣,将陳父輕輕護在身後,随即邁出堅定的步伐,他拔出佩劍,發出清脆的聲響,環視四周,沉聲道:“好,那我便讓你們親眼看看真相。”
說罷,他猛然一揮劍,劍光如電,精準無誤地穿透了白衣男子的“身體”。衆人驚呼聲中,隻見其他人踉跄後退,月昙迅速施法,一道柔和的光芒将衆人穩穩托住,避免大家齊齊倒地。
“看清楚了,”秦富貴的聲音冷靜而有力,“他流血了嗎?他感受到疼痛了嗎?這,還是你們所認為的身體嗎?”
白衣男子跌坐在地,肩膀微微顫抖,但周圍的地面上,除了月光的斑駁,别無他物。這一刻,百姓們的表情從驚恐轉為茫然,再到恍然大悟後的懊悔與自責。
“原來……竟是這樣……”有人喃喃自語,聲音中帶着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秦富貴收起佩劍,目光柔和了些許,他輕聲說道:“真相就是如此。希望今後,大家能以更加理智和清醒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
人們終于緩緩接受了命運的轉折,意識到自己已非塵世中人,這份認知如同秋風中的落葉,既凄涼又釋然。他們緊緊相擁,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化作無聲的悲鳴,在這靜谧的夜晚中回蕩,增添了幾分不言而喻的哀愁。
稚嫩的陳小四不知何時悄悄跟在了陳二一行人身後,他的眼中閃爍着超越年齡的懂事。他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滿是疑惑與不舍,聲音顫抖地問:“他們……都死了嗎?”
他看了看陳青玄,眼眶瞬間泛紅,小拳頭緊握,努力不讓淚水滑落,繼續問道:“那道士哥哥也會跟其他人一樣把他們送走嗎?”
陳青玄望了月昙一眼,才緩緩開口:“不,小道所擒,皆是禍亂人間的惡鬼。”
月昙适時站出,她環視四周,聲音溫暖而有力:“諸位莫急,隻要陽壽未盡,肉身尚存,隻要想法找回肉身,用道法輔助即可讓你們重歸人間。”
人群中,仍有人心存疑慮,一位老者遲疑道:“話雖如此,但如何證明你們所除皆是惡徒?前幾日老曾家還滿鎮尋子呢。”
陳青玄微微一笑,那笑容裡藏着修行者的淡然與超脫:“修道之人,行事但求無愧于心,惡鬼之惡,非我等所能盡言。但請相信,我們所作所為,皆是為了這方土地的安甯。”
秦富貴站出來說道:“鄉親們,咱們也别揪着這個抓鬼的事兒不放。我就問問你們,那再世為人可不可能一輩子不出意外?至于你說的老曾家的兒子,他兒子是出了意外還是真的被我們給收了,那都是兩說。你且問問鄉親們那老曾家的兒子為人如何。”
一位中年女子在巷角大聲附和:“老曾家的兒子,若是真被收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欺壓百姓,早該有人收拾他!”
大家面面相觑,覺得這女子說的有理。與其讓這樣的人為禍百姓,還不如直接讓道長收了來的快哉。原本還有異議的人都開始覺得他們收的好。
秦富貴大步流星地走到人群中央,躍上李家院牆,高聲宣布:“鄉親們,雲隐鎮的今日,李興難辭其咎!他即将被送往府衙,接受應有的審判。咱們鎮子也要轉變才是!”
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既有對過往的無奈,也有對未來的憧憬。秦富貴繼續說道:“至于鎮邊的地牢中關押的修道修仙之人,我會盡力去說和,隻是各位也不要對他們心存不滿和戒備。”
百姓們勉強相信,又有人提出鎮上的衣食住行的店鋪之前除了膳食都是被李興把控着的,這該如何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