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會不會武功季稻不知道,反正季稻不會。
雖然她不會武功,但她會飄啊,也就是所謂的飛。
季稻背着傘,整個人埋入黑夜中,肉眼根本看不到她的蹤影,她便趁着夜色很快來到了林家。
此刻林家的燈還亮着。
柳長月正在晾衣裳。
“娘子,這衣裳少晾一次沒事的,夜裡涼,可别得了風寒。”林書誠舉着一盞油燈緩緩走了出來,另一手将帶來的衣裳給她披上。
柳長月回眸,嗔怪道:“夫君,我身體好着呢,你才是,趕緊回屋歇息吧,明日你還得去書塾呢。”
“不礙事,我陪陪你。”林書誠同柳長月一樣單披了件衣裳。
因為今日出了些事兒,他們回得晚,晚飯吃得也晚,臨到睡前柳長月才想起今日的衣裳沒洗,這人閑不住,總是這樣,他怎麼都拿她沒有辦法。林書誠失笑。
“夫君在偷偷笑什麼?”柳長月好奇道。
“今夜的月色真美,讓我想起了從前。”林書誠看向月亮,充滿愛意的目光随及落在了柳長月身上。
他挽起袖子朝柳長月作揖:“小生姓林名書誠,家住淮南,還請姑娘借我紋銀一兩,待我功成名就願意十倍奉還。”
柳長月先是一愣,随即似是想起從前,忍不住掩面一笑。她清了清嗓子,叉起腰故作野蠻:“銀子我可以給你,但我不要你十倍奉還,我還缺一個夫君,你若功成名就可來娶我。”
林書誠彎腰:“小生定不負相姑娘。”
林書誠擡眸,見柳長月眼中閃亮,他也笑出來。
“娘子,回屋歇息吧。”
柳長月點頭,牽住林書誠的手:“好。”
再美的謊言也隻是謊言。
見柳長月要離去,季稻擡手一指,那剛曬好的衣裳便被突起的狂風吹得滿天飛。
“呀,衣裳!”柳長月忙去抓。
一道白影在衣間若隐若現。
女子微微擡眼,朝着她似笑非笑。
柳長月一愣。
“娘子,怎麼了,衣裳還好嗎?”林書誠走過來,她定睛一看,卻見那道白色身影已然消失不見,就像一切都隻是她的錯覺一樣。
“夫君,你有沒有看見……”
她話一出,卻因瞥見衣裳上留下的兩個小字臉色一變,驚在原地。
“看見什麼?”林書誠邊問邊看去,特别是她手中的衣裳。
柳長月連忙把衣裳捏緊,折合在一起,那字便被擋住了。
“沒什麼,衣服髒了。夫君,你先回去歇着,我再洗一遍。”柳長月說着蹲下将地上那件衣裳也撿了起來。
“沒事,我等你……”
“夫君,你要讓我不安心嗎?”柳長月仿若打情罵俏一般推了林書誠一把:“快回去呀,若夫君得了風寒,我還得反過來照顧你呢。”
“你總擔心我生病,我哪有那麼脆弱……罷了罷了,你将衣裳穿好,盡快回屋,否則我肯定出來尋你。”林書誠妥協道,不情願極了。
“好好好。”柳長月心中又甜又急。
林書誠便三步兩回頭的回了房間,輕輕合上了門。
柳長月松了口氣。
她這才望向四周,壓低了聲音:“我知道你能聽見,出來吧。”
她聲音極小,小到屋裡面的人根本聽不見,但上是她就笃定對方能聽見,因為那兩個字,那兩個字絕對不是普通人寫出來的。
果然,她說完不久,月光下便緩緩走來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剛剛那驚鴻一瞥,但現在她能清楚的看見對方,美麗、優雅、高貴莫及。
幾乎是本能地她眼中浮現出貪婪的情緒,但很快便被理智壓下去了,她眼中的矛盾和克制成為了她不可忽視的一部分。
“豔女。”
柳長月聽見那白衣女子輕聲說道,将她寫于衣服上的字眼重複着。
柳長月疑惑又警惕:“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季稻彎眉笑起,隻是那抹笑意不達眼底:“那我換句話問你,這身皮相是你的嗎?”
“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來到我家,就是為了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請你離開,我要睡了。”柳長月對季稻說道。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季稻抽出背上的紙傘,對準了柳長月:“聽說豔女最害怕見到自己原本的模樣,你說剝去你的皮,裡面那位還會不會愛你?”
當然季稻隻是吓唬吓唬她。
柳長月抿起唇,無奈道:“我是柳長月,是林書誠的娘子,不是你口中的什麼豔女。姑娘,你真的找錯人了。”
“你這話倒和披着姚蕪皮的柳長月說得一樣,不過有一點還是出賣了你。”季稻點到為止,語氣已然肯定她不是柳長月。
“哪一點?”對方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