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柳長月是姚蕪,姚蕪是柳長月?”鄭窕聲音兀地變大,她望着柳長月,或者說是“姚蕪”。
此刻馬大夫已經回去,隻剩下鄭窕、劉青言、長墨,和躺着還未清醒的小茵。
鄭窕下意識望了病人一眼,忙捂住嘴,但她那眼睛卻止不住瞥向“姚蕪”,看上去就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劉青言望着走進來的姚蕪,原本還很驚訝,可當聽到季稻和商溫那駭人聽聞的話,目光驚疑不定,他看了又看姚蕪,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最後到底是忍住了。
他看了看小茵,因為退了燒,小茵那一直緊皺的眉頭松開來,像是在做什麼甜蜜的美夢,時不時砸吧砸吧嘴。
“我們出去說吧,别吵着小茵。”
“好。”
意識到這裡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兒,衆人紛紛答應。
幾人便随着劉青言來到大堂。
劉青言點上油燈,季稻便伸手關了大門,油燈為黃昏續上亮光,近乎完美的與黑暗擦邊而過。
“現在可以說了。”劉青言走到一張桌子旁,将油燈放在桌子中央。
“現在,姚蕪不是姚蕪,柳長月也不是柳長月。”季稻說道。
“我糊塗了。”鄭窕一頭霧水,她望着“姚蕪”:“明明是姚蕪,怎麼能不是姚蕪?”
“鄭姑娘,我不是姚蕪,我是柳長月,是林書誠的娘子。鄭窕姑娘,你我見過的,就是你到我家裡那次……”柳長月對鄭窕說道,目光中帶着希望鄭窕相信她的真誠。
“事情是這樣的……”
季稻将自己和商溫初來時遇見的事情和近日發生的事簡要說了一遍,越說衆人面上的震驚越甚。
聽到最後,鄭窕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兒?簡直是匪夷所思。”
劉青言隻是時不時偷偷瞥着姚蕪,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絲謊言,可他失敗了,但他卻不難過,反而心中有抑制不住的欣喜。
“那個女人不是姚蕪,那姚蕪呢,姚蕪她……”
一看就沒有認真聽講。
季稻直接回答了劉青言:“姚蕪在一開始就死了。”
劉青言剛剛燃起的希望被季稻無情撲滅,甚至這一次滅得更徹底。
“劉公子,季姑娘來到青城那一日,廟裡有個唱戲的姑娘,被剝去臉皮,煙消雲散那位,說的應當就是真正的姚蕪。而據季姑娘所言,嫁給我爹的那個姚蕪不是真正的姚蕪。”鄭窕好心提醒道。
季稻滿意地對鄭窕點了點頭。
這才是聽講的好孩子嘛。
劉青言臉上血色盡褪,姚蕪,小蕪她最初就死了嗎?
被剝皮?
劉青言簡直不敢去想那個時候姚蕪得有多痛苦。
劉青言看向鄭窕,苦笑道:“……我甯願她選擇了你爹。”
鄭窕癟嘴:“别說得我爹一文不值一樣,我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男子呢……現在雖然不美了,但至少他也是個家境殷實,體貼周到的好人吧。”鄭窕弱弱反駁道。
雖然她也看不過她爹某些作派,可女不嫌爹醜,他不能在季姑娘和衡王爺面前貶低她爹!
“好了,現在不是說你爹的時候。”季稻無奈道:“現在的重點是,柳姑娘現在該怎麼辦,林家她是回不去了,鄭府那邊她也不能貿然回去。”
鄭窕望着柳長月,思忖道:“就跟我爹說讓她跟我住,就說我想跟姚蕪改善關系?”
“你突然對姚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你爹會信嗎?别說你爹,就連我和郎君都不信。”季稻否決了姚蕪的馊主意。
“那就直接告訴我爹不就行了?就跟他說姚蕪不是姚蕪,是柳姑娘。”鄭窕又建議道。
“原本你就撕了書,又說了些奇詭之事,你難道不怕鄭大人氣出病來?”季稻好心提醒。
鄭窕面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那怎麼辦?”
商溫想了想:“季稻與她沒有關系,就說是和衡王妃想要邀她一聚,正巧今夜鄭老爺邀我們住進鄭府,那今夜就不住了。”
季稻詫異望向商溫。
“權宜之計。”商溫立馬道,絲毫不帶猶豫。
長墨:“……”
何必呢。
藏頭露尾,欲蓋彌彰!
長墨大大翻了個白眼。
“衡王妃?這名頭可真夠大的呀。”鄭窕乍舌。
劉青言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妥。我們哪有衡王妃,若是被鄭老爺發現,我們豈不是都會因假冒皇親國戚下獄?”
“衡王妃嘛,無非就是個名頭,隻要衡王喜歡,誰都能是衡王妃。”長墨說道。
商溫眉心一蹙,幾乎下意識反駁:“不,隻有她。”
長墨:“……主子,我隻是打個比方,不是讓您把心剖開給季姑娘看。”
季稻聞言朝商溫好奇地看過去。
商溫臉一紅,有些惱羞成怒:“長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