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他吹吧,出人命不找官府,找什麼府中的女主子啊。”小厮陰陽怪氣道。
男子見小厮油鹽不進,他捏緊拳頭,語氣哀切:“我真的有急事。”
季稻見他目光凝重,表情憤慨,不像作僞。
她思忖片刻,道:“雖不知你話中真假,不過若涉及人命,我還是願意幫你一回的。”
男子詫異望向季稻,将信将疑:“姑娘有辦法幫我?”
小厮狐疑道:“姑娘,就算你長得好看,可進咱們鄭府也不單看臉啊!”
季稻神秘一笑:“不一定哦,我昨日就已經用臉進去過了。”
小厮冷哼道:“不可能!”
就像是說好了似的,正當氣氛烘托到這兒的時候,就有人恰巧從鄭府裡走了出來。
還是個半生不熟的熟人。
季稻眉眼一彎。
來了瞌睡遞枕頭,妙極。
“龐三兒,這門前怎麼還有水,地也沒掃幹淨,你是不是在偷懶!”
孫大志一瘸一拐走到門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那小厮,也就是龐三兒,聞言直喊冤枉:“孫管家,小的冤枉呀,實在是門口來了個瘟神不讓小的做工……”
孫大志擡頭看過去,第一眼看見了男子,他哇哇大叫:“劉青言,怎麼是你!你來鄭府有何貴幹啊!”
劉青言忙道:“孫管家,我想請您幫我給姚蕪……”
話還沒說完,孫大志就不耐煩道:“是姚夫人!劉青言,當初姚夫人嫁進府裡的時候就跟你沒關系了,你今日出現在這裡,是想給姚夫人添麻煩還是想給老爺戴綠帽子啊?”
劉青言瞪大眼:“我絕無此意,我隻是……”
“絕無此意就快滾,等會兒這鄭府還有貴客要來,别髒了客人的眼……”孫大志不屑的目光從劉青言身上移開,移到了他身旁的白紙上下:“大白天還打傘,神智不清……”
那個“清”字還沒落下,他就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孫大志的喉嚨就跟被魚刺卡住了一樣,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孫管家,一夜不見,您還是這般威風。”季稻笑道。
孫大志猶如當頭一棒,立刻清醒過來,他連忙一瘸一拐走過來,讪笑道:“喲,我就說這天兒咋這麼好雲咋這麼白,原來是季姑娘您來了,快請快請快請,小姐在府中恭候您多時了。”
孫大志谄媚的話讓龐三和劉青言都為之一驚。
他們全然沒想到這柔弱無奇的女子竟然能讓孫大志如此恭維,她到底什麼來頭?
特别是劉青言,此刻他目光呆滞,帶着明晃晃的悔恨。
這位姑娘問他幾遍,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或無視或撒謊,早知她是這樣的大人物,他就應該與她陳情的,失算,失算啊!
不知此刻這位姑娘是否還會幫他?
劉青言又擔憂又害怕,他尴尬地看向季稻:“姑娘,對不住,我方才……”
季稻不在意他想說什麼,隻是擡手抽走了劉青言握在手中的信,揶揄他道:“現在我可以幫你轉交了嗎?”
劉青言一愣,不可置信:“姑娘真的願意幫我?”
季稻回道:“我聽你說你有天大的急事,事關人命,若此言當真,那這封信我一定會你轉交,若是假的……孫管家既然知道你的名字,那你一定是青城的人,若是假的,那正好告知整個青城的人你劉青言不足以為他人所信。”
劉青言沒想到季稻會這麼想,他感激涕零中又帶着些許敬佩:“姑娘大義。”
季稻微微颔首,就當受了這誇獎。
“季姑娘,這邊請。”孫大志在頭領路。
“走吧。”
季稻的目光若有似無從信面上掠過。
跟在孫大志身後,季稻與劉青言、龐三兒錯身而過,在她錯身那一刻,無人看見,她眼中狡黠,嘴角揚笑:她正愁沒有借口接近那位姚夫人,沒想到來了場及時雨,上天眷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