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是誰,為什麼季稻要幫他?”
鄭府不遠處,隐蔽的角落處,兩道人影靜靜伫立,距離鄭府大門不遠不近,分寸把握得相當準确。
他家主子終于淪落到跟蹤季姑娘的地步了嗎?長墨眼中複雜,萬分感慨。
誰能想到他家主子在幾天前還是個視美色如無物,一心隻有聖賢的男人呢?真是世事無常啊!
不過長墨秉承着不能讓主子的話掉到地上無人回應的原則,試探性道:“……那我這就派人去查?”
商溫想了想,他還是太不了解季稻了,她說她來青城有事要辦,那個事是什麼,至今商溫都沒問出來,難道和那個男人有關?
商溫指尖掐白。
他面上保持矜持,點了點頭:“就交給你去辦。”聲音有點冷淡。
長墨:“……”
他隻是說說,您居然還真想查!
主子,雖然您臉上表現得很矜持,但您的行為一點也不矜持!
“說話就說話,挨這麼近做什麼?”商溫皺緊眉頭,嘀咕道。
長墨順着商溫的目光看去,隻見季稻、小厮、那男子呈三角之勢,他納悶了:也不近啊,就差中間隔條河了。
“她怎麼對别人動手動腳。”商溫不滿道。
長墨又看。
什麼叫動手動腳,不就從那人手中接過信嗎?這世道接個信也能稱得上動手動腳了?他家主子醋意也太大了吧!
長墨偷偷腹诽。
直到看見那鄭府的管家居然對季稻那麼恭敬,還親自恭迎季稻,長墨瞠目結舌:“主子,咱們是為了保護季姑娘才跟蹤她的對吧?我怎麼看着這季姑娘不需要咱們保駕護航啊,您瞧那管家對她多恭敬,季姑娘的來頭好像不比您小一樣。”
商溫原本是為了保護季稻,害怕鄭府的人對她不敬,沒想到對方不僅十分恭敬,甚至看上去都到了谄媚的程度。
“主子,這季姑娘曾說她也是京城來的,您聽說過京城有哪戶人家姓季嗎?”長墨好奇道。
京城有名有姓的人家,能在青城得幾分薄面兒的無一不是權貴,若說姓季的……
商溫略一思忖:“是城南季家嗎?”
“京城有個新貴好像也姓季?”長墨補充道。
“鄭家脫離京城百年,京城新貴不值得他這般恭敬。”商溫想了想,還是覺得京城百年世家的那個季家更有可能。
“若是城南季家,那對您而言豈不是一大助力?”長墨後知後覺,露出驚喜的表情。
“若是城南季家,事情反而麻煩了。”季家百年,延國幾代皇帝皆對其畢恭畢敬奉為上賓,更不說這幾年來,季家風光正盛,若他想娶季家的女兒,恐怕沒那麼容易。
商溫望着季稻走進鄭府的背影苦笑:“你可真是為我出了個難題,走吧……”
“去哪兒?”長墨問道。
“去做自己今日應該做的事。”商溫說着緩步離去。
這邊季稻似有所感,微微回頭朝門外角落看去,隻見一片衣角閃過,再沒有其他。
季稻疑惑不已。
“季姑娘怎麼了?”孫大志跟着季稻望去,他連那一片衣角都沒看見,更别提人影。
季稻搖頭:“走吧,别讓鄭小姐等急了。”
孫大志連連點頭:“我給您帶路。”
孫大志在前面走,季稻跟在孫大志身後,孫大志一瘸一拐走得不算快,季稻不用勁就能跟上。
“聽說季姑娘來自京城,季姑娘與我家老爺是舊識?”孫大志狀似無意地随口問了一句。
雖然她是與他那有點血緣關系的先祖是舊識,不過差不了多少,于是季稻道:“隻是有些淵源。”
淵源。
這來頭可就大了。
孫大志眼珠子一轉,繼續道:“我家老爺祖上可是皇親國戚,據說犯了事兒才被貶青城,雖說這京城青城一字之差,但這地位可是一落千丈,若我家老爺至今還在京城恐怕也算是京城的百年世家了。”
“百年世家?”
想起鄭裕道話,季稻勾唇一笑:“若你家老爺還在京城,恐怕現在是個王爺也說不定。”畢竟他本來就跟皇位一個姓兒。
孫大志猛地一頓:“當、當真?”
他家老爺來頭這麼大嗎?
那這季姑娘的來頭……
孫大志簡直不敢想。
季稻卻不言語。
要是能攀上這季姑娘,那他孫大志不就一飛沖天了?
孫大志眼珠子玩命的轉,瀉出幾分遮不住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