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月決計不知,她的夫君并沒有去見什麼張婆婆,而是去見了另一個人。
林書誠走到郊外一處破房子,他鬼鬼祟祟,左顧右盼,直至确認四下無人才敲響了那破屋簡陋的木門。
見無人應答,林書誠又敲了一次。
隔了許久,才傳來一道虛弱嬌柔的聲音,那道聲音有些害怕,試探着問道:“是小郎君嗎?”
林書誠抿起唇:“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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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姑娘,那就是我家。”
鄭窕遠遠看見了鄭府的大門,就對季稻道。
季稻是親眼看着鄭窕從這道門出來的,自然知道這裡是鄭窕的家。
她裝作不知道的模樣,露出驚訝的表情:“呀,鄭姑娘家裡看上去可真闊綽啊。”
鄭窕和季稻聊了一路,知道這位季姑娘是京城人士,這次是和幾個朋友來青城遊玩散心的。
得知季稻的情況鄭窕反而更覺得季稻可貴,因為季稻不知道她的身份卻待一個陌生人如此真誠,鄭窕很是感動,于是更堅定了鄭窕要與季稻做朋友的決心。
鄭窕笑道:“季姑娘真是說笑了,姑娘是京城人士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鄭家這小家小業哪能讓姑娘這般驚訝。”
“哪裡的話。單看着府邸就知道,鄭姑娘家裡的财力恐比京城許多人都強,鄭姑娘屬實是折煞我了。”季稻也笑着回她。
季稻知書達理,看上去像是哪家的大家閨秀,與她很有默契,鄭窕更滿意了。
鄭窕見日落西山,一路炊煙袅袅,正值晚飯時刻,便盛情邀請季稻:“家中有一廚子做得一手好菜,季姑娘可願賞臉進去嘗一嘗?季姑娘可千萬别拒絕,我……”
“小姐?是小姐嗎?您可算回來了!”
麻衣小厮小跑過來,面容焦急,額頭全是汗水,看樣子就遇見了麻煩事。
鄭窕的話被小厮打斷,但她絲毫不生氣,見了來人依稀覺得有些熟悉,疑惑道:“你是……”
小厮雖然很着急但主人問了話他一個家奴也沒法不回答,便回答道:“奴叫小安,平日裡負責幫春生先生整理賬本……”
鄭窕恍然大悟:“原來是你,見過。你這麼着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厮撲騰袖子雙膝跪下,急得直冒汗:“小姐,求您發發慈悲,快救救春生先生吧,他快被老爺打死了!”
鄭窕臉色一白:“什麼?”
“春生先生私放您出府的事兒被孫管家捅到了老爺面前,老爺聽聞此事大發雷霆,找不到您就逼問春生先生,春生先生死活不說,老爺就動了私刑……小姐,請您發發慈悲,求您看在春生先生為鄭府做了那麼多,看在他為您做了那麼多的份兒上,救他一命吧,春生先生可是個好人啊,小安在這裡給您磕頭了!”小安涕泗橫流。
“爹怎麼能這樣,是我任性求了春生,春生他是無辜的呀!”鄭窕來不及搭理小安,甚至可能因為過于着急她連季稻也都忘記了,慌忙往府裡面跑,整個人踉踉跄跄,似乎心神恍惚,隻留下季稻和小安大眼瞪小眼。
“我是你們小姐的客人。”季稻撓了撓臉頰,對小安道,小安了然,擦幹眼淚對季稻道:“我給您帶路。”
季稻跟着小安,路過大門。
門上一左一右貼着門神神荼和郁壘,二位神仙俊武非凡,讓人望而生畏。
季稻小聲念叨:“神荼神仙、郁壘神仙在上,小女是這家主人的客人,得了準許入内,還請二位通融通融,小女是好鬼,絕不犯事絕不鬧事……”
季稻跟着小安走到門檻處,她小心翼翼擡起腳跨過門檻,又小心翼翼将一隻腳放了下去。
神明保佑,給個機會!
小安聽不真切她在說什麼,回頭詢問:“貴客有事吩咐嗎?”
季稻左看看右瞧瞧,相安無事,終于松了口氣。
她朝小安揚起笑:“沒事,走吧。”
耶,上天眷顧!
等大門關上,一左一右的畫中飛出兩道人影落到鄭府牌匾之下,一道色彩斑斓,一道漆黑如墨。
“兄弟,你咋不攔下那小鬼?”
“兄弟,我以為你會攔。”
二神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說起來,兄弟,你聞沒聞見她身上的魚腥味?”
“好像是挺腥的,兄弟。”
二神不約而同想起了另一個神。
“算了,反正主人也允許了。”
“你說得對。”
說完二神又化身兩道光飛回了畫裡,門上的神像目光熠熠,依然威嚴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