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花樓失蹤的花魁。”
“新成為花魁的女子桃花。”
“小巷子受人歡迎的賣茶姑娘。”
“青城官老爺新娶的小妾。”
“死纏爛打要給林夫子做娘子的官老爺之女。”
季稻将探聽到的消息梳理了一遍說給商溫聽。商溫聽了思忖片刻,說到底他對季稻所說的那位豔女還抱有懷疑,但他又擔心季稻的安全。
于是商溫問道:“你想要先去查誰?”
季稻毫不猶豫:“一起查。長墨公子可去小巷查一查那位賣茶姑娘,郎君這般俊俏,便去青樓查失蹤的花魁和新花魁桃花吧,她們一定會對郎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至于奴家……奴家去那官老爺那兒瞧瞧。之後便在這兒回合如何?”
商溫還未開口,長墨不可置信道:“你要我家主子上花樓?不可能!”他堅決拒絕:“主子絕不能去那等腌臢地方!”
他家主子還是清清白白的男子呢,可不能被那地方玷污了!
商溫不知道為什麼長墨的反應那麼大。
不就是個賣花的地方嗎?有什麼可怕的。
商溫身為天潢貴胄,身份貴不可言,從不敢有人跟他說這種污了耳朵的事情,是以他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藏污納垢的一角。
于是比起長墨的擔憂,商溫便更關心季稻,怎麼說對方可是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妾,說明此人心術不正,對季稻見色起意也不是沒有可能。
商溫思索問道:“你可清楚那官老爺是個什麼人,你一介弱女子可能應付?”
長墨心底一涼。
主子糊塗啊,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人姑娘要讓您上花樓啊!
花樓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一群塗脂抹粉恨不得撲上來把您吃掉的餓死鬼!而且若是被人發現了身份……
長墨想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麼事。
于是他看商溫的眼神跟看烽火戲諸侯的昏君一般。
商溫直接無視長墨,長墨嘴幹發苦。
他算是明白了,遇上這季姑娘,主子再多原則都守不住了,果然老話說得好,鐵樹不開花則已,一開花驚人啊!
長墨心底暗歎。
季稻拍了拍胸脯,得意道:“當然,郎君不要小瞧奴家,雖不及郎君,但奴家對付那些凡人綽綽有餘。”
商溫見她那得意的小模樣,有些無奈。
她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山高皇帝遠,這青城小地方的官就是土皇帝,哪怕是他亮明身份,在别人的地盤上,恐怕也得收到掣肘。
罷了,派兩個人保護她吧。
想着商溫便道:“那你小心,若是遇見麻煩,就回到這裡,我會在這裡等你。”
季稻不覺得她解決不了的麻煩,眼前這位俊朗的郎君就能解決,不過男人嘛,都愛聽好話,她暫且捧着便是。
季稻便道:“多謝郎君,郎君才是,一定要小心。”
商溫微微颔首。
于是三人兵分三路。
日落西山,季稻收起白傘,背影娉婷,緩緩離去。
商溫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思忖片刻,對長墨道:“将我的暗衛調去保護她。”
長墨臉色一變:“那您呢?”
“連個青城都征服不了,我又談何征服盛國。”商溫眼神淡淡。
長墨心中大震,忙垂眸道:“是屬下逾越了。”
商溫吩咐完後就準備離去,長墨猶豫道:“公子,要不您與屬下換換?您去見那賣茶的姑娘,屬下上……”
商溫目光眯起:“我已答應了她,難道你想要我毀約?”
長墨心裡叫苦。
他哪裡是在騙主子毀約,隻是在保護主子的清白罷了,哎,他的一片赤誠之心啊!
無法,長墨隻能順着商溫。
他再一次感慨:哎,這季姑娘真是走了狗屎運。
長墨帶着商溫來到季稻指定的那家青樓才一步三回頭擔憂地離開。
商溫站在寫着“花樓”名字的牌匾之下,花樓前身着尋常服飾的老嬷嬷揮揚着手絹,笑得皺紋密布。
“大爺,常來玩兒呀。”
商溫心道:不就是個花樓嘛,賣花的地方他有什麼來不了的。
商溫正想着,那老嬷嬷似乎瞧見了商溫,立刻雙眼放光迎了上來:“哎呀,這位公子眼生,是從别處來的吧?”
商溫不動聲色地躲開那嬷嬷揮揚的手絹,甜膩的脂粉氣竄入商溫鼻息,他皺起眉,下意識又往旁邊多走了一步。
老鸨掩嘴。
這麼俊的公子沒想到還是個雛兒呢,真是難得。
若把這公子帶進去,她家不知多少姑娘會來興緻。
老鸨眼珠子一轉,便跟他攀扯道:“公子來這花樓,是辦事兒還是找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