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情不自禁地問：“他們在做什麼？唇接在了一起。”

秋霞沒料到明珠如此單純，不過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奇怪的。明珠是千金大小姐，和她這種在田裡長大的孩子怎麼能一樣。剛才看到二人的馬匹時，她就意識到了問題，可小姐一副探險的模樣，她不好說出自己的猜測。

秋霞一時間糾結着要不要告訴明珠真相，隻聽明珠繼續自言自語道：“唇覆唇，莫非他的唇部被蛇咬了！”

聽着明珠越發離譜的發言，秋霞打算告訴她真相，“小姐，我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明珠驚訝道：“他們在幹什麼？”

秋霞低頭道：“小姐，他們...那算是床帏之事。”

聽到床帏二字，明珠終于死心了。雖然她從小并不怎麼愛看男女話本，當然明夫人也不會讓她看。但越管越生好奇，當年她看過幾個話本子，隻是早就忘到腦後了，就記得男女之間總是有那麼一檔子事情要做。

可誰能料到她人生中第一次看到的不是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而是男男之間，更可怕的是其中一個是她的親哥哥。明珠一時間無法接受，她才想到那是男男之間的親密之舉。

秋霞說完話，發現小姐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沉默。不知不覺中她們走到明将軍府廚房側門門口。

明珠拍了下頭，懊惱道：“哎呀，我真是個笨蛋。咱們之前是從梯子爬到牆上的，那我們現在怎麼爬到牆上？”

秋霞：“小姐，你不用擔心，你坐在我的肩膀上，我把你舉高後，你爬到牆上跨坐在上面等我。然後，我爬到這棵樹上，再跳到牆上。等我從牆上下跳下來，再接你進去。”

明珠：“你不會受傷的”

“小姐，你放心吧。我從小到大爬過的樹是不計其數。”

明珠笑了笑，暫時忘記了剛才的煩惱。從牆外進入牆内後，主仆二人摸着黑走回了明珠的院子。

明珠不願讓丫鬟值夜，而明夫人不同意她的做法。最後她們達成了一緻，明珠屋内的值夜丫鬟隻留一個，而且可以在榻上休息。今晚輪到了秋霞值夜。

回來後，兩個人不敢點燈，摸着黑匆匆卸掉妝容，換掉衣服。明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甩不掉腦中的景象，她坐起身來小聲說：“秋霞，你睡着了嗎？”

秋霞也沒有睡着，她從榻上起身：“小姐，有什麼吩咐？”

明珠垂頭喪氣地說：“秋霞，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睡？”

丫鬟怎麼能睡到小姐的床上，秋霞沒進武平侯府前就有這些常識，她說：“小姐，我不能睡床上，我睡地上就行。

明珠不同意，“地上太涼。”

秋霞：“小姐，我就是這麼長大的。家裡孩子多，大家都睡在一張炕上，夏天太熱了，我常常打地鋪，就不用和他們擠着了。

“可現在不是夏天。”

“沒什麼區别，我鋪個被褥，便是一樣的。”秋霞正音道：“小姐，規矩還是要有的。而且我又不是碧波那樣身段的女子，我這麼胖，跟誰住在一起會擁擠。”

明珠沒再勉強她，隻是說：“好吧，我就是有點害怕。”

終于說出了心裡的真實感受，明珠好像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她一路上在想：為什麼她今晚要調皮出府，為什麼她要去找二哥，為什麼她會看到剛才的場景。

今晚的一切，太難以接受了。她也曾聽聞過有些男子有龍陽之好，但這個男子怎麼會是她二哥呢？

明明母親最近忙着幫二哥相看其他家的女子，怪不得，二哥對娶媳婦一事無動于衷。

明珠最後問了秋霞一個問題。“我二哥還能娶媳婦嗎？”

秋霞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家隔壁村有二少爺這樣的男人，他有老婆孩子。但我也聽我娘說過，有些男人是不會結婚生子的，不知道是因為沒錢娶媳婦，還是其他原因。”

這一夜明珠做了許多混亂的夢，讓她模糊了現實和夢境。醒來時，她的腦子昏沉，眼睛疲勞幹澀。

碧波早就等着小姐起來吃山藥糕呢，明珠起床後，她圍着明珠叽叽喳喳道：“小姐，山藥糕早就好了，你今日怎麼還賴起了床？秋霞，你怎麼睡到地上了？莫不是昨夜小姐做了噩夢，讓你來陪她？”

還真讓碧波歪打正着了，而睡在地上的秋霞還不知道明珠做了一夜的噩夢。不過在她看來，昨天晚上見到的事已然是明珠的噩夢了。

*

碧波站在桌旁，問道：“小姐，今日的山藥糕味道如何？”

碧波很早就起來了，她先蒸好山藥放涼碾碎後加入糯米，攪拌均勻後，搓圓定型，然後下鍋蒸。蒸好的山藥糕晾一晾，讓它略有些幹燥，又沒有剛起鍋時的潮氣。

明珠今日毫無胃口，就是吃人間極品也是索然無味。但她不想碧波失望，便連道好吃。

碧波上下左右打量明珠小姐和坐在門口的秋霞，她打趣道：“你們昨晚是去做賊了嗎？怎麼都沒精打采。明珠啞口無言，而秋霞在人多的時候向來話少。

外面吵吵鬧鬧的，明珠說：“碧波，你出去看看，這一大早的，是發生了什麼？”

碧波也很好奇，她掀起門簾剛走出門，便聽小丫鬟雨露說：“碧波姐姐，快告訴小姐，老爺和大少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