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慕衷情強大的生物鐘再次發揮作用,早早醒來。
她靠在秦澈的懷中睡了一晚,還算安穩,就是嗓子有些發癢,沒有被子在這山中睡一晚,還是有些勉強了,估計到了清州之後,還是病一場。
但這不是現在該考慮的事情。
醒來之後,慕衷情沒有立刻起來,秦澈的手摟着她的肩,隻要她一動,秦澈肯定會醒,她隻能艱難地稍微挪動腿腳,一晚上保持一個動作,她的腿早就麻了。
然而,她睜開眼睛沒多久,就聽到秦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醒了?”
慕衷情這才離開秦澈的懷抱,扶着岩壁站起來緩解麻痹的腿:“嗯,醒了,诶,你臉怎麼這麼紅,不會又發燒了吧?”
秦澈聞言,眼神有些飄忽:“沒事,可能有些着涼,并無大礙。”
慕衷情沒有多想,隻說道:“我現在腳麻了,你去拿點幹糧來吧,吃完我們就繼續走了。”
“好。”秦澈打開慕衷情的包袱,裡頭有些貼身衣物,他又紅着臉拿出剩餘的幹糧,掰了一塊餅給慕衷情。
兩人離開山洞時,雨已經停了,但下過雨的山路更加泥濘不好走,他們的速度比前一日要慢了不少。
隻剩下不到一日的路程,雖然更加疲累,但慕衷情的心情比之昨天要好了不少。
兩人走着走着,秦澈忽然停了下來,他蹲下身,貼在地上聽了一會兒,連忙對慕衷情招手。
慕衷情不敢怠慢,立刻縮着身子蹲到他身邊,用氣聲問:“怎麼了?”
“有人。”秦澈無聲地回答。
慕衷情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呼吸聲都能暴露位置。
秦澈極小聲道:“冒犯了。”
說着,他拉住慕衷情的手腕:“跟我走,不要怕,有我在。”
慕衷情用力點頭。
秦澈脫掉鞋子,慕衷情看了看地上的碎石和泥土,咬咬牙也脫掉了鞋子,他們将鞋子用腰帶挂在拐杖上,而後彎腰慢慢地向前。
很快,慕衷情便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她這個外行都能聽出來人數不少。
秦澈特意繞向雜草茂密的方向,兩人沒有一直走動,無論怎樣做,人途徑的地方總會有些動靜,隻要那些家夥沒有朝他們的方向來,不動才是最安全的。
日上中天,他們與這群看起來都是普通農戶打扮的人周旋許久,雖未被發現,卻也耗費了太多時間。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秦澈與慕衷情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擔心。
慕衷情的手稍微動了一下,秦澈便立刻用力抓緊。
她眨眨眼,看着秦澈一臉的不贊同,特想說,她就是保持這個姿勢太久了,有點堅持不住而已,不是要自己去引開敵人诶!千萬不要腦補太多!
秦澈從地上摸索到兩顆石子,等到有人搜索至他們附近時,立刻将石子往不同的方向丢去。
第一顆發出聲響時,他們隻是警惕地往四周觀察,并沒有立刻往聲音發出的方向追去,等第二顆石子造成的動靜随之響起時,幾個在四周的刺客都立刻調頭飛速跑向石子的方向。
兩人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确認周圍所有敵人都被引開,才稍稍冒出點頭,而後穿上鞋,快步離開。
現在他們需要的是拼命加速,逃離敵人的搜索範圍,為此要犧牲掉一些隐蔽性,畢竟穿鞋肯定比不穿鞋跑得要快,也不容易讓腳受傷。
慕衷情努力跟上秦澈的步伐,她開始無比慶幸從前從來沒有參加過什麼長跑比賽,這種胸悶喉嚨疼,滿嘴血腥味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絲毫不敢休息,終于看到了熟悉的官道。
他們站在山坡上,慕衷情扶着膝蓋問道:“是這兒沒錯吧?錯了我可沒有下一條命再這麼跑了。”
秦澈也累得不輕,不過看起來比慕衷情要好上不少:“是這裡,那裡看到了嗎?是界碑。”
慕衷情終于看到了曙光,差點直接癱在地上。
然後沒等她松一口氣,身後忽然傳來動靜。
“他們在這兒,快來!”
慕衷情回頭看了一眼,好家夥這起碼有十幾個人在朝他們圍過來。
“冒犯了。”慕衷情再次聽到秦澈說出這句話,而後感到腰間一緊,就被秦澈抱在了懷裡。
随之一陣天旋地轉,秦澈直接抱着慕衷情從山坡上滾了下去,他用手護住慕衷情的腦袋,停下時,他的臉上和手上都有幾道出血的劃痕,但慕衷情毫發無傷。
“快跑,他們追過來了!”慕衷情也來不及道聲感謝,扶起秦澈就往前跑,幾乎已經突破了畢生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