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等事?”鄒晃騰地起身,又不放心,揪住獨眼胸前衣襟,追問道,“你确定沒看錯?”
獨眼拍着胸脯保證,“錯不了!雖然我隻剩一隻眼,可看東西清楚着呢,尤其是女人!”
侏儒低聲道:“老大,甯可錯抓,也不能放過啊!當初要不是為了抓那個人,吳二他們也不會被人殺了,咱們也就不會被趕出來了。盧王對那女人那麼癡迷,就算抓不到本尊,送個差不多的也行啊!沒準盧王一高興,就讓咱們回去了呢?”
鄒晃叉着腰,仰頭看了看山,又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兄弟,下了決心似的,将指節含入口中,打了個呼哨。
衆人聞聲回頭,見鄒晃隻朝上山路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便都心領神會,放下手裡活計,各自找合适地方,俯身埋伏了下去。
再說流光,聽到呼哨聲,瞬間警惕,低聲喚了樂知許一聲。
秦睿不明所以,“怎麼了?”
“前面有人。”流光慢慢俯下身體,将耳朵貼在地上聽了好一會兒,卻什麼都沒聽到。
樂知許等他起身,“也許是山上的獵戶。”
流光輕輕搖頭。
若真的是無關緊要的人,在發出這一聲呼哨之後,并不會刻意隐藏自己的動作。
他一邊警惕看向四周,一邊壓低了聲音,道:“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下山。”
“啊?”
樂知許往下望了望,他們幾乎已經在半山腰了。
好不容易爬上來,啥也沒見着呢,就打道回府了,擱誰都想要再争取一下。
可看流光一改嬉笑常态,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争取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算了,還是聽勸,别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了。
由秦睿攙扶着,轉身沒走幾步,上面便大喝着沖下來十幾名提着刀劍,兇神惡煞的漢子,将他們團團圍住。
流光抽出佩刀,将樂知許和秦睿護在身後,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鄒晃撥開獨眼,将嘴裡嚼着的什麼吐掉,哼了一聲,“壞人。”
說完搖頭晃腦往前幾步,探頭打量兩個女人。
秦睿見狀,雖然害怕,也忙用身子去擋夫人。
向左向右轉了兩個半圈,都被流光和秦睿擋得死死的,鄒晃沒了耐心,一揮手,“上!”
十幾個人齊齊湧上來,流光忙提刀招架。
這些人都是野路子,幾乎沒什麼招式可言,全憑一身蠻力劈啊砍的,論功夫,沒人是流光的對手。
可無奈雙拳難敵四手,流光要一起對付這麼多人,又要顧及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一時間,也未占上風。
樂知許也沒站在原地尖叫等死,拉着秦睿左閃右避,時不時還踢上一腳。
這回鄒晃可看清了,眼睛頓時一亮。
在這荒郊野外,竟能遇到這種絕色美人,不是老天眷顧是什麼?
甚至有一瞬間,他想将她納為己有,從此美人在懷,夜夜笙歌,豈不快哉?
沒等他嘴角翹起,獨眼便橫飛過來,撞到他身上,鄒晃穩住身形,瞬間回過神來。
能在盧王身邊待這麼久,他也不是吃素的,見這麼多人都不能得手,怪叫一聲,也提刀沖了上去。
鄒晃确實有些本事,高高躍起,自上而下朝流光頭頂劈去!
“小心!”樂知許驚呼。
流光聽到破空聲,自然不敢怠慢,忙橫刀去擋,隻聽“铛”的一聲,金屬碰撞聲刺耳,流光隻覺得虎口發麻,膝蓋一軟,險些跪了下去。
旋即肩膀傳來劇痛,流光心中暗叫不好,之前的舊傷一直未徹底養好,這下似乎又裂開了。
衆人見狀,士氣大漲,重新一擁而上。
三人節節敗退,隻聽一聲驚呼,秦睿身後已退無可退,一不留神腳下踏空,樂知許忙伸手去撈,卻撈了個空。
秦睿身子一仰,尖叫着從滿是枯枝和硬石的山坡上,滾了下去。
“秦睿!”
還未等樂知許尋到山坡下的身影,一隻大手按上她的肩膀,狠狠一扭,雖然下一瞬便松開,可也痛得她幾乎落下淚來。
正是鄒晃,他本想一把将人抓過來,可流光手疾眼快,大刀橫掃,逼得他隻得松手,腳下急退出去好幾步。
這糾纏也惹怒了他。
他放棄樂知許,在一群小弟的助力下,轉頭向流光發起更猛烈的攻擊。
流光漸漸感覺到吃力,扭頭看到身後,一個侏儒探手想要去抓樂知許的手臂,心下一急,随手一擋,便想沖過去。
可鄒晃哪肯罷休,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風,徑直朝流光後頸掃去!
流光頭一偏,大刀貼着頭皮劃過,還未等站穩身形,後心又挨了重重一腳,重心不穩,朝側前方滾去。
本想雙腳落地便站起身,誰知腳下卻一空。
随之而來的,便是重重跌落,再站起身,發現已落入陷阱之中。
這應該是以前山上獵戶專門為獵物挖的,坑深數米,值得慶幸的是,這坑内之前應該有大型獵物落下來過,坑底的木質尖刺都被壓得歪歪扭扭,還有的已經脫落,不然剛才落下的來的時候,不死也會重傷。
流光急得團團轉,幾次助跑,想要蹬着坑壁向上沖,可這坑實在太深了,四周又沒有可攀爬之物,一時間,竟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