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拜托你了,細緻點哈。”田米站起身,輕飄飄的出去,辮子在她的身後左右甩着,熱情洋溢的勁兒全都随着發絲搖搖晃晃的。
“田米都不避諱,你怎麼還避諱?”田米走後,方粼粼開門見山。
在他看來,兩個人不一般,他來的時候就知道,見過以後更确認。
“我怕吓到她。”蘇天把上衣退掉,露出血淋淋的後背,方粼粼倒吸一口冷氣。
塗藥是個細緻活兒,每一處傷都要塗抹,方粼粼一邊操作,一邊忍不住心疼。
蘇天耐力強勁,哪怕是痛到流汗,也不吭一聲。
方粼粼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我?難道田米跟你提起過?”方粼粼象征性的自信了一下。
“田米的朋友,我也視為朋友。”
“瞧你說的,我可沒想當你朋友。我隻希望田米開開心心的過好自己的日子,而你,似乎是血雨腥風的體質。”
蘇天微微擡了擡嘴角:“謝謝你陪伴她。你的願望很好,不過,田米也不是什麼安身樂業歲月靜好的體質。”
兩人會心一笑。
方粼粼:“确實。”
塗完藥,時間也差不多了,蘇天和方粼粼出房間與田米彙合。三人悄咪咪的走出招待所的走廊。
方粼粼走在最前面,先一步到車棚。
“我今天跟前台租了一輛自行車,但是隻有一輛,怎麼安排?”
“蘇天受傷了,隻能坐自行車後座。我跟你相比,肯定是你體力更優。你負責騎車帶他。”
方粼粼不解:“那你怎麼辦?”
一旁的蘇天暗暗抿了抿嘴角。
“一般這種情況,田米這個淡定的表情,應該馬上會發生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了。”
“确實。”方粼粼想了想,蘇天說的很合理。
如果不是驚天動地,那不叫田米。
方粼粼盯着田米,此時正是見證她幹出驚天動地大事兒的關鍵時刻。
果不其然。田米走進車棚,兩個男生隻聽乒乒乓乓,沒幾分鐘田米便推了另一輛自行車出來。“二位正人君子,當然是騎租的車,這是正道。我就借這輛車騎騎,等主人用之前還給他。”
方粼粼沒忍住笑。
蘇天眼神更是寵溺非常,身上的傷似乎也不痛了,眼前的人把快樂具象化了,在這個黑暗的前途未蔔的時刻,她又一次像個輕盈的小鹿。
方粼粼:“剛才進去乒乒乓乓的,不會是在撬鎖吧?既然是借車。撬鎖就太不應該了。”
“這你就不懂了,這是打借條。鎖上有本人的指紋,賴不掉的,等會兒回來路上記得再買個車鎖,還車的時候借條要拿走。”
三人為了不弄出聲,淺淺憋着笑,悄悄的走出招待所。
方粼粼與田米便開始騎車狂飙。
田米一個人騎車是身形輕巧,确實像隻小鹿,蘇天坐在方粼粼的車後座上,始終觀察着田米的後背。不管是爬高上低,飛檐走壁,還是騎自行車,田米總是身輕如燕,跟她說的像一隻輕盈的小鹿一樣。
那種永遠的陽光,好像身上始終塞滿了無限能量的樣子,讓蘇天忍不住暗暗記在了心裡。
在以前的日子及以後的日子裡,他會反複把這些畫面從記憶中調取出來,鼓舞自己獲得力量。
根據線索,今天四五點鐘,運木的貨車會到達碼頭。
踩自行車雖然累,但心中有個目标便騎得特别快,一個小時後,兩輛車就已經到達碼頭。
田米常出一口氣,這時候才感覺到心率有些高,還是累的。再看看方粼粼已經是滿頭大汗。
後座的蘇天還眯着眼睛,一定是累得夠嗆,身上那麼多傷,也沒有休息過,不知道怎麼逃出來的,能睡側睡。
淩晨氣溫很低,流了汗,很容易受風感冒。田米迅速左右找,在自行車的車座下面看到了一塊抹布。田米摸了摸,是純棉的材質,便馬上幫方粼粼擦額前的汗。
方粼粼向後一仰,其實是不好意思,但田米以為他要躲閃。
“這時候可不興感冒。”
聽了田米的話,方粼粼便不動了,乖乖的在那兒等着田米擦。
田米擦完了額前,脖梗,能看到的地方的汗,把抹布交到方粼粼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