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比往常黑一些,月光在樹葉縫隙裡偷偷出來,給田米爬樹打掩護。
可惜的是,最近的樹離工地都有些遠,不過好在,樹比較高。
田米身形敏捷,爬到最高處,工地内的情形倒也看得一清二楚。
和圖紙一緻,連獨立廁所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主建築是一座大殿,非常簡單,旁邊多出來的是一間保安室,就在大門旁邊,應該是工人們的休息室或者工頭的指揮間。
整個院子隻有這一處有燈光,其餘地方黑壓壓一片,白天也沒有施工,晚上也沒有工人,似乎是在停工中。
田米腦子裡的地圖已經記得滾瓜爛熟,站在高處,心裡默默和地圖一一對應以後,田米對整個院子的構造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然後她從樹上跳下來,她已經想好了什麼地方既能觀察亮燈房間,又能隐蔽自己,還能聽得到裡面的動靜。
亮燈房間後面的一處草垛,圍欄多餘的材料堆的,不高,但很寬敞,堆得很整齊,所以也算結實。田米才剛準備跳上去,突然看見一個人影,從邊上湊過來,明顯,也是沖着這個标的過來的。
月光不甚分明,冷風時不時吹起一些地上的落葉,但這個靈活的身形田米一眼就認出來了。
“蘇天。”
來人頓了一下。
“田米。”
田米從陰影中走出來,三下五除二奔上草堆,然後回過頭:“一起?”
蘇天隐隐笑了笑,月色中看不分明,随後蘇天輕輕的落在草堆上。
“這裡是最佳觀景位。”
“英雄所見略同。”
對于田米的到來,蘇天表現的并不意外,田米知道,他其實應該很意外。
但蘇天跟一般人不同,他不會問你怎麼在這裡,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總是很平常心的加入田米,亦或者其實是田米加入他。
“你白天已經來探過路了?”
“明知故問,要是沒探過路,誰知道這裡是最佳觀景位。”
“有人發現你嗎?”
“沒,這裡白天沒人。”田米說完,目光從前面工地移開,看看身邊的蘇天:“你這是關心我?”
“怕你暴露行蹤。”
“放心,我輕盈的很,就像一頭小鹿。而且,我也不會貿然行動,我知道什麼是最安全的。”
“要不是以前就認識你,我還真的信了。”
田米覺得好氣又好笑,她其實确實每次每次都做得很好了,無奈,蘇天每次都離她太近,人們看到的結果是她無往不勝所向披靡,而蘇天每次都能看到她的努力和“疏漏”。
有個男人進來了,辦公室内部的燈被打開,他進了房間以後就沒有聲音了,顯然也沒有走動。
不是對房間太熟悉了話,那他就是在等人。
所幸,誰都沒有等很久,一個中年女人匆匆忙忙的進了房間。細細簌簌的聲音很快傳過來。
“果然是姘頭。”
蘇天想着身邊有女孩,本有些不好意思,沒料到田米說話如此簡單直給,想想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你早都知道?”
“你不也知道?”
好吧,說了等于沒說,看來田米跟自己一樣,是調查過的,隻不過怎麼調查的,蘇天猜不到。
田米才過來一天而已,工作量竟然超過她,蘇天安安很欣慰,再一次萌生不愧是田米的感覺。
房内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蘇天更覺得氣氛尴尬,田米回頭看他之時,忍不住咳咳掩飾。
“累嗎?”
站在草垛之上,需随時小心,萬一對的不牢靠,容易危險。
田米是輕盈的像小鹿,但是畢竟兩個人杵在這裡,重量加倍。
而且,一個姿勢久了,忍不住稍稍變換一下,變換姿勢也容易使重心變化。
“沒事,這男的不行,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蘇天無語凝噎。
“你又知道?”
“我也沒想到,他看上去膀大腰圓,結果去藥店買壯陽藥。”
原來如此,所以,今夜會發生什麼,田米一點也不意外。
兩個人果然沒等多久,男人發出暗啞的悶哼,一切結束。
“明早的車都安排好了嗎?”
“我辦事兒,您放心,保證辦的神不知鬼不覺,淩晨四點碼頭絕對沒有人打擾,蘇天那小子算是木材專家,要是他在估計一眼假。多虧了你想的周到,把他困在牢裡,等明天碼頭掉包好,運到這裡,再招工人入場。工人又不懂木材,陸十裡也下鄉去了,等工程開工,樁子都打好。蘇天再回來也是無力回天,到時候不得閉上嘴好好吃啞巴虧。他要是聰明點,就順水推舟,成了這樁美事。他要是不上道,那就再蹲一次監獄呗,反正他也是老囚犯了。臭名遠揚。”
“哦對了,這個是訂單,你隻要在碼頭把他交給司機,這上面是蘇天簽的字,一切與你無關。”
“想不到,你除了勾引男人,甩鍋也是一把好手。”
“什麼勾引男人……那叫馭男有術,怎麼樣,事成之後,答應我的好處……”
“放心,我對你是真心的,事成之後,我拿到錢,我們遠走高飛,再不叫你伺候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