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分鐘,外面的三個人就都走了。
白小钰手機裡也收到了陳金海在小組群發的開會信息,于是便跟着也來到了會議室。
剛一進門,擡眼一看,好嘛,離門近的幾個一等座位已經全部被占上了,隻剩下路極和海哥的旁邊還有好幾個空座。
她的臉瞬間皺成了一個苦瓜,那可是主座啊,誰願意開會的時候挨着大領導?
一般像她們這種小蝦米,開會不就是用來摸魚偷懶的嗎?她真的不想坐在前排,時時感受領導的眼神關愛。
但她來的太晚了……
她的眼神又向兩邊掃了掃,二等座——在投影屏附近靠牆處還有幾個空位,這裡雖然離領導近,但因為靠牆,不挨着辦公桌,較少會被領導關注到。
可待她再定睛一瞅,才知道這些二等座被空出來的原因——
柳生薪坐在那裡,頭發被簡單绾成了一個球紮在腦後,一身寬松的米黃色衛衣襯托的臉更白了。
沒有人願意挨着她坐。
盡管白小钰和母星的大數據分析,都覺得柳生薪是一個很友善也很想交朋友的小姑娘,可是在公司裡她就是經常孤零零的。
她總是看見她一個人練舞,一個人唱歌,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下班……
這或許是因為她是已經出道了的藝人,普通職員會覺得和她有距離。
也或許隻是因為她臉上明顯的白人相貌,讓别人誤以為她很難相處。
對于天頂的其他藝人來說,柳生薪隻是一個出道剛剛一年的小糊咖,所以她和别的藝人也很難玩到一起。
她本人又太窮了,根本請不起助理。
所以便常常是一副獨來獨往的孤寂模樣。
白小钰悄悄走了過去,坐在了她的旁邊。
然後,安靜如雞,不敢亂說話。
之前已經有過許多次被她怼得顔面全無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母星和她自己都覺得柳生薪會是個很友善的人,可偏偏當面對着沒什麼恩怨第一次結識的自己時,對方卻是屢屢冷着一張臉,幾乎沒給過什麼好臉色。
更别提同她聊聊天,拉拉手什麼的了。
仿佛她們是有着什麼深仇大恨的敵人。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很排斥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任務對象。
哀任務之多艱啊~~~
白小钰輕輕瞟了她一眼,又環顧了會議室一圈,還是想找到一些搭讪的機會。
會議已經開始了,各個組的組長正在陳金海的主持下依次上前做彙報。
“嗯……”她小心翼翼地小聲對柳生薪說,“你有多餘的紙和筆嗎?我這開會啥也不記是不是不太好……”
柳生薪神色恹恹的,并沒有任何反應,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排的椅子背,大概是在發呆。
白小钰很确定她剛剛是聽見了那句話的,她是又在故意不搭理自己了。
正當她以為自己又碰一鼻子灰時,對方從本子裡撕下來一頁,連同中性筆一同拍在了她的小桌闆上。
好嘛,還是一個眼神也沒給她,就這樣的冰點關系,怎麼推進任務?
海哥還想讓她們在即将開始的綜藝節目上搞暧昧倆炒cp,這怎麼炒嘛?
當然了,炒cp這種事也未必會得到路極這個新人部部長的同意的。衆所周知天頂背後的靠山是國家,這麼多年也一直被國家當做是傳播正能量的官方媒體,它怎麼敢玩炒cp這種邪門歪道呢?
可偏偏陳金海——這個從對家公司“茄子娛樂”花重金挖來的金牌經紀人,擅長的全是“邪門歪道”。
這就很尴尬了,天頂挖陳金海來,其實也是看重了他的那些“邪門歪道”,可挖來了卻又不敢用。
搞得部門内隔三差五地開會,就連白小钰的出道時間也因此一推再推。
今天這個會,果不其然又是開着開着就吵起來了。陳金海和路極兩個人劍拔弩張的。
路極作為天頂的繼承人,雖然此刻隻是一個新人部的部長,但做事仍然是将天頂的名聲放在第一位。
“部長”,陳金海氣得直扯領帶口,“市場組、媒體組、公關組已經把各自調查出來的結果彙報給你了,你還有哪裡不清楚嗎?我給新人定的人設到底哪裡有問題,你要一再地卡着不通過了?!”
“你既然打算讓白小钰演戲,公司有那麼多現成的角色可以給她,為什麼要讓她先上綜藝?好,這倒是不重要,可以先上綜藝,可為什麼要給她按一個廢柴人設?”路極定定地坐在主位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上的材料,威嚴十足。
陳金海長歎了一口氣,複又坐了下來,“部長,剛剛的市場調研你已經聽到了,我實在是不想再多解釋。”
“調研我聽懂了,我也認可,但我不相信你找的這個新人真的能像你計劃的那般,靠實力強勢洗白自己,她才多大?一個18歲初出茅廬的丫頭片子,縱使再有天賦,對人生的理解總歸是片面的,我不信她能有足夠洗白自己的演技!”
“小白!”陳金海突然大喊。
“有!”白小钰“噌”一下站了起來。
路極順着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整個人一瞬間呆住了。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