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萬事小心。”
任卷舒邁出結界,身後隻剩一根斷帶飄在半空,她拽了三下縛妖帶報平安,便開始尋人。
“應該是這個方向啊。”燕辭歸兩手掐腰,抱怨道,“出來容易,回去難。也不知道白梅花鹿去哪了,怎麼還不現身帶路?”
常成雙手被縛妖帶綁住,腿上帶傷,站得非常吃力,幹脆坐到地上,譏笑道:“别想了,白梅花鹿是巫姣一縷殘識所化,指路後就會消散。你們隻想着出來,就沒想過如何回去?真沒想到,做事如此顧頭不顧尾,叫人看了笑話啊。”
“哎?你這個坐着說話疼的。”燕辭歸道,“誰沒考慮?有人接應我們的。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有的是手段。”
常成隻是笑了下。
燕辭歸道:“不過,巫姣确實厲害,不僅是占蔔之術,做事考慮周密,可謂策無遺算啊。要是人還活着就好了,見識一下這奇女子,可惜了。”
常成道:“漏了最重要的一點,巫姣的醫術最為了得。”
燕辭歸道:“所以說啊,可惜了。”
“卷兒姐,是卷兒姐!”靈久瞧着遠處的黑影,快步迎上去,“卷兒姐!這邊,這邊!”
看到幾人後,任卷舒松一口氣,拉了兩下手中縛妖帶,一手接過蹦到身上的靈久,裝模作樣地“哎”了聲。“死沉死沉的,這幾天沒吃上飯,往肚子裡揣石頭了?”
“卷兒姐,你淨瞎說。”靈久兩眼兜着淚,有些孩兒尋到娘,想要訴訴苦的意思,“你都不知道,石洞裡可吓人了。”
任卷舒逗她,“沒把你吓尿褲子吧?”
“當然沒有,我還紮了蟾蜍兩針。”靈久說罷,眉間擰着幾分難過,小聲道,“無應死了,阿姐難受,一會不要提他。燕辭歸将他送進輪回,現在應該喝孟婆湯去了。”
無應死了?他早就死了,靈久說的應該是魂飛魄散。看來又被燕辭歸拉入輪回。
她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
任卷舒把頭點點,将靈久放下,輕聲道:“小靈久啊,長大了。”
幾人奔波數日,臉上難掩疲憊。
任卷舒注意到常成,“吆,還帶回來一個,這也不是巫姣啊,從哪綁的小妖?”
“她啊,與巫姣脫不了幹系。蕭渺和蕭言澈的事,也有她說話的份。”燕辭歸看了眼雪芽,後面的話全咽進肚子裡。
任卷舒明白他的意思,“是個不容小觑的妖。你沒莽着往人刀上撞吧。”
燕辭歸雙手環胸,“笑話!怎麼可能。不管怎麼說,我這個人也是智勇雙全。”他還給自己找補了句,“以前隻是性子有些急,可不是有勇無謀。”
任卷舒故意學他,“隻是性子有些急。”
“卷兒姐!”
熱鬧完,任卷舒粘到雪芽身邊,“阿姐,我都想你了。”
“你呀,”雪芽莞爾,“你和同其塵沒事吧?”
任卷舒道:“沒事。碎玉封印的地點也找到了,就等淨影他們告知破陣方法。”
雪芽點頭,見她手腕上幫着縛妖帶,“這是?”
任卷舒舉起手腕晃了晃,“順着縛妖帶走,就能回到結界内。”
“先回去。”雪芽道。
任卷舒看出她不想多說,沒再過多唠叨,帶着幾人往回走,講了些近幾日的趣事。
燕辭歸和靈久回應着,多次想提及石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誰也沒敢開口。
任卷舒轉頭瞧了眼常成,又琢磨起燕辭歸的一番話,好奇道:“蕭渺和蕭言澈是怎麼回事?”
燕辭歸道:“這個嘛,等會見到蕭言澈,你就知道了。”
“賣上關子?”任卷舒道,“這個蕭言澈很是奇怪。若蕭渺所說句句實話,他可能不是個人。”
燕辭歸道:“不是賣關子,這小妖不說,我們也不知道。這事啊,隻能去問蕭言澈。”
雪芽此時插了句話,“你們此行,他沒有動手吧?”
任卷舒道:“沒有。他不可能這麼傻,真想動手的話,也得等結界破除後。看他那樣,不知道是沒什麼本事,還是極會隐藏自己,沒感覺他會動手。跟蕭渺……好像隻是嘴上掐。總之,怪怪的。”
“說不憋什麼壞呢。”燕辭歸道突然想起香囊,急道,“你和同其塵的香囊呢?”
任卷舒反應了一會,“你說蕭言澈給的那個?被青藤順走了。我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拿走的,可能是第一次被她纏住的時候?”
燕辭歸像是松了口氣,“那就好,被偷了好啊。蕭言澈在香囊裡做了手腳,差點害……”他又及時停住,“害,反正我們都扔了。”
任卷舒迅速領悟到他欲言又止的意思,眸色逐漸暗淡,溢出一股寒意。
半響,她冷聲道:“看來,真得找他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