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渺眼神裡覆上狠厲,“他真的是怪物,一刀捅進心髒裡,第二天都能和沒事人一樣,下毒也殺不掉。”
“你真把他一刀捅了?”任卷舒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還下藥了,他都沒事?”
“不止。”蕭渺面上淡定,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輕聲道,“還嘗試過将他脖子絞斷,也沒成功。總之,對付常人的法子,放到他身上都沒有用,應該找個道士什麼的,将他收了。”
倘若蕭渺所說都是真的,這‘蕭言澈’肯定有問題!
也有可能是借碎玉之力。
任卷舒思忖片刻,“若說找個道士,那真巧了。我們幾人雖說學術不精,但也師承名門正派,說不定能幫到姑娘呢。”
師承名門?蕭渺沒立即接話,視線不自覺地落到燕辭歸和靈久身上,兩人不知道因什麼事起了争執,胳膊挎在一起,一個勁地往對方身上撩蹄子。
跟發了瘋的驢一樣,還有兩頭。
其他四人還有個尋道修仙的樣子,這兩人……
任卷舒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眉頭橫跳兩下,無奈歎了口氣,“我那小妹年紀還小,皮了些,修的藥道,還挺厲害的。”她又指了指燕辭歸,“那傻大個,前幾天傷到腦袋了,還沒緩過來,沒事不用管他。”
蕭渺點點頭,雖然半信半疑,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總歸是件好事。就算殺不掉蕭言澈,也不虧,攪的他不得安甯,心裡也更暢快些。想到這,她發自内心地笑了下,“那就先謝過各位了。”
心裡痛快了,嘴裡的話便多起來,蕭渺講起她是如何殺蕭言澈的。
聽的人不由感歎,蕭言澈就算是妖魔鬼怪,現在沒被霍霍死,也是個命大的。
回到村落中,幾人被帶到帳幕中等候,蕭渺也跟着坐下,拿着桌上的堅果肉幹,逗小狼崽玩。
這圓形帳幕估摸着能容納兩百多人,擺放的小長桌不計其數,一桌四人,兩兩對坐。眼下,晚宴還沒開始,幾人都是随意落座。
任卷舒看着獨眼小狼崽,一時愣了神。
先前,與朱又玄去烏薩降服惡妖,也算是遊曆,無意間救過一隻老狼。現在看到煤球,才知道小狼和老狼差距還是挺明顯的,老狼還算好動,卻不是小狼這般活潑,上蹿下跳的。
眼神差的就更多了,小狼崽眼神清澈,就算發狠時,眼底的那股狠勁都是純粹的。老狼的眼神則混雜了太多,偶爾曬太陽時,眼神中才會浮現純粹的平靜。
可惜那隻老狼年齡太大,身體已經誇了,也就同她們待了一個多月……
“……任卷舒,任卷舒。”見她沒有反應,同其塵在她肩膀拍了兩下,“先起來,擺宴席了。”
任卷舒這才回過神來。不少人往裡走,端着大碟小碟的,抱着幹柴火的,方才冷冷清清的帳幕,一下子有了活氣。
沒聽見應聲,也不見動身,同其塵以為她沒反應過來,伸出去的手剛想再拍兩下,卻被任卷舒一把抓住,使勁往下拽着,借力起身。
原本手上沒多大力氣,被她一拽,卻握緊了。
完了。
腿坐麻了,任卷舒有些站不住,想要活動活動,腳底卻和針紮似的。也顧不得同其塵是何神情,一把甩開他的手,又坐了下去,兩手捶着腿。
被甩開的手愣在半空,紅暈逐漸退去,來去太快,同其塵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蹲下身問道:“腿坐麻了?按摩小腿更管用。”見她胡亂捶打,便想伸手幫她,又反應過來不合适,伸出半寸的手讪讪收了回去。
“沒事,好了好了。”任卷舒長呼一口氣,自然地遞出胳膊,“你扶我一把。”見他呆愣愣的,她便皺眉催促,“快點,扶我一把。”
同其塵點點頭,将她一把薅起來,又跟碰到塊燙手山芋似的,兩手急忙撤了回去。
任卷舒被他搞得一懵,腿上還有些麻麻的,站不穩。隻好原地走着小步,無奈道:“看你吓得,怎麼?我燙人啊?”
“沒有。”同其塵眼神沒敢往她身上落,四處飄着。
可能真燙人。聽完他蹦出的兩個字,任卷舒看過去,才發現他脖頸連到耳根子泛出一層紅。
她愣了下,又蹙起眉頭,剛才也沒說啥啊,更沒挑逗他。抽什麼瘋了,還是犯什麼病了?
不會真病了吧?
任卷舒伸出手,想往他額頭上搭一下。同其塵卻像個驚弓之鳥,迅速撤開,又快速看了她一眼,想說不說的表情,也不知道幾個意思。
剛想開口說他,便聽見有人喚她。
任卷舒聞聲看過去,是蕭言澈。
結界、詛咒、蕭言澈、碎玉……正事要緊。
她臉上立即挂上笑,将同其塵丢在一旁,迎面走過去,“蕭公子,有何事?”
“過來,入座吧。”
同其塵愣了愣,也轉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