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部隊往回走,蕭老爺在前面張羅着篝火的事情,幾人跟在後面,混迹在人群中。
靈久拉着任卷舒的胳膊,小聲道:“卷姐兒,你真要跟那個男的成親啊?”
任卷舒看她那傻樣,故意逗她,“不行嗎?你覺得蕭言澈不好?”
有什麼好不好的,這才見了一面,靈久心裡琢磨着,想要挑些不好的地方說理,沒曾想同其塵先開口道:“應是不行,我們的事情還沒做完。”
沒想到這裡還有個更傻的,任卷舒轉頭看過去,他的目光卻沒投過來。
見他垂着眼,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她轉過頭去,又補了句,“大不了,成完親再走,又不耽誤事。”
同其塵一時沒接上話,就此噤聲。隻感覺心裡别扭,又說不上來,自己給自己開導了半天,才想明白,他是怕任卷舒不與他們同路,不去找碎玉,不管這天下安危。
是這樣的,他是這樣想的。
“傻眼了吧?”燕辭歸嬉皮笑臉地湊過來。
突然冒出一句話,他的思路又全都亂了,嘴上卻平淡道:“沒有。”
燕辭歸“啧”了聲,又長歎一口氣,故意夾細聲音,小聲道:“沒有,沒有,沒有。”
同其塵瞪過去,如果不是因為人多,高低給他一拳,眼下這莫名的火氣壓下去,也就算了。
“哎吆,絕對不行,你可不能當着她的面說。蕭二姑娘火氣大着呢,也是越來越跋扈,你若說她一句,她有千百句話等着你。”
“方才那一箭射得不偏不倚,明擺着就是沖她哥去的。”
“這話也不能當她面說,‘她哥’這兩字就犯了大忌,她可不承認蕭言澈是她哥。再說,誰會嚷嚷着殺自己親哥啊?”
“她哪裡是嚷嚷,她是真下手。”
薄命之人,原來是這麼個‘薄’法。任卷舒聽着幾人閑聊,越湊越近,沒忍住問道:“蕭渺為什麼要殺她哥?”
幾人目光投過來,雖然别人家的事情不好多說,但是這姑娘多少該知道點,倘若親事成了,那以後就是一家人,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蕭渺,幾人又示意任卷舒靠近些,“蕭渺和蕭言澈是對龍鳳胎,蕭渺小時候也是個神童,才不到八歲便精通醫術,能充當個小大夫,相較而言,蕭言澈就差了許多。
大約是八歲那年,蕭渺生了場大病,等好轉之後,這身上的醫術便被老天爺收了回去,她哥開竅晚,自此之後醫術大有長進。
或許是出于妒嫉,蕭渺性情大變,一開始整日鬧自殺,後來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不自殺了,整日嚷嚷着要殺她親哥。”
“說什麼呢?又說我壞話了?”
任卷舒聽得正起勁,被蕭渺一句話給掐斷了。
蕭渺一把摟過說話的婦人,“劉姨,方才說的什麼啊,再說一遍,也讓我聽聽。”
劉姨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給姑娘說了兩句我們這的環境,沒說啥,沒說啥。”
蕭渺将人放開,似笑非笑道:“是嗎?怎麼聽着,像是在說我呢?”
劉姨苦笑道:“這姑娘覺得你和言澈長得太像了,就問了嘴,問你們是不是龍鳳胎。”
任卷舒接上話,“是啊,真的太像了。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聽到這話,蕭渺臉色又沉了幾分,倒是沒對她發火,語氣冷到極緻,“跟他長得像,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話不好接,任卷舒也就當做聽了個聲,沒做理會。
随着人群走到村落,一眼看去房屋排列密集,角落裡還藏着未融化的白雪。
幾人正四處打量着,一隻雪豹在小巷中慢悠悠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