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渺利落收起弓箭,轉頭看向任卷舒,笑道:“恭喜姑娘取得頭彩,說不定,這日後還要稱呼姑娘一聲嫂嫂。”她轉頭看向湧動而來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笑,“不過,蕭言澈是個薄命之人,姑娘還要好好考慮,省的新婚之夜沒過,就守了活寡。”
取得頭彩?方才沒聽到規則,也不知何為輸赢,不過來回踢了幾個草球,這就取得頭彩了?任卷舒看向蕭渺,一時不知道先問什麼,台上男子也不是個病秧子,薄命之人?
她還沒想好如何開口,人群已經圍了上來,幾人不自覺地往一起縮了縮,無應更是将雪芽擋在身側,惡狠狠地看着他們。
人們臉上又喜又驚,還有些不可置信,人群中有人先開了口,“真的,真的有人能進到這結界中來。”
“老蕭,老蕭,你快看一眼,你這兒媳婦是外面來的。”
“那巫術沒有錯,真的有人來了,老蕭,老蕭呢?”
人們哄擠在一起,像是圈裡的羊羔,一點縫隙都沒留,隻見外圈伸出一胳膊,努力向上伸着,“都讓開些,都讓開些,這半點都擠不進去。”
蕭渺随即喊道:“讓出條路來,到底是誰家招親,給我爹娘攔在外面是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人們撤出一條小路,三人擠過來,為首的是個四十左右的男人,臉盤長得方方正正,臉上挂着笑。
他兩眼一掃,認定那紅衣女子,正了正頭上被擠歪的暖帽,拱手一禮道:“蕭以漸,方才招親的是我家大兒,蕭言撤。”說着,又拉過身旁的女子,“這位是家妻,呂菼。”
呂菼抱拳一禮,他又伸手指向蕭渺,剛想開口,便聽蕭渺道:“不必,方才已經介紹過了。”
蕭老爺剛放下手,又想起什麼,轉身将蕭言澈拉到身側,“這便是我家大兒。”
任卷舒把頭點點,報上自己姓名,視線落到蕭言澈身上,心裡不禁感歎道:“真像,離近了看,感覺更像了。”
看了半晌,她才笑着開口:“蕭公子是有意娶親?還是迫于父母之命。”
蕭言澈臉上也挂着笑,卻看不出開心,這笑更像是刻在臉上的,想用的時候随時可以搬出來。“姑娘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意思,就是不知道姑娘接草球,是覺得有意思,還是的為了成段姻緣。”
白給的機會那又不用的道理?任卷舒笑道:“方才沒聽到這招親的規則,的确是感覺有意思才出手的,沒想到誤打誤撞,拿了頭彩。”她這話說得真,頓了頓又道:“眼下瞧見公子,這婚約也不是不行。”
蕭以漸和呂菼豎起耳朵,比蕭言澈聽得還認真,她此話一出,老兩口激動地連連擊掌,又沒忍住歡呼了兩句。
任卷舒這句話,不僅給老兩口說激動了,更是說蒙了好幾個人。最蒙的便是同其塵,看着任卷舒背影,半天沒緩過神。
看着老兩口又蹦又跳的樣子,蕭渺無奈道:“爹娘,行了,這麼多人呢,正經些。”
任卷舒道:“但是,我與這位蕭公子還不了解,不如多給些相處時間,慢慢來。”
還沒等蕭言澈說話,老兩口就先替他應下了。他也沒再多說,淺淺笑道:“好。”
畢竟這麼多人圍着,呂菼怕她不好意思拒絕,柔聲道:“姑娘,你要是不願,随時說出來就行。本來就是誤打誤撞,就算是知曉規則,沒成親前反悔了,婚約也是不作數的。我們不是那蠻不講理的人,有什麼不滿的,你直說就行。”
任卷舒點點頭,她可不是真心想要這婚約,便把話題往正事上引,“我們誤打誤撞才進入結界,方才看到山腳下的石像人,聽蕭渺說,是受了詛咒,還說我們能破除結界,都是怎麼一回事?”
蕭以漸道:“一時半刻講不完,不着急,晚上篝火的時候慢慢講。幾位到靈山蕰是為了?”
任卷舒思忖片刻,想起自己同蕭渺說的,此時又照搬上來,“我們幾人四處遊玩,聽聞此地有仙草,想要采摘些帶着。”
蕭以漸道:“确實有仙草,不知道你們想要哪種?有一些在高山上藏着,還有妖獸看守,采摘太過危險,我們也隻是在記載上看到過。”
“不管多危險,總有人能采摘到,要不然……”蕭言澈看着幾人,笑道,“要不然,怎麼會有記載?幾位若是想要,不妨試試。”
總感覺這話裡有話,卻猜不透他是何意。任卷舒淺笑道:“普通仙草就行,我們一時興起,便尋了過來,沒必要為此犯險。”
蕭言澈沒接話,笑着點點頭。也沒再看她,目光落到蕭渺身上,柔聲道:“小妹的弓箭還得再練,總失誤,是要鬧出笑話的。”
蕭渺睨他一眼,反手抽箭抵在他額前,冷笑道:“箭沒能從這穿過,是可惜了,重大失誤啊。話說回來,你有空的時候來給我做靶子。”她拿着箭往下遊走,停在他胸口位置,“到時候,一定不會失誤。”
呂菼急忙奪過她手裡的箭,“呸呸呸,又胡鬧了,少說這不吉利的話。”
箭被奪走,蕭渺放下手,眼睛還死死盯着蕭言澈,兩人雖沒說話,眼神卻厮殺了一番。
蕭言澈嘴角勾着笑,先撤開視線,看向任卷舒她們,“幾位先同我們回去,等天黑下來,這外面待不得,太冷了。”
“那就麻煩各位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