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又玄一句話給幾人都說懵了。
猜猜他父親是誰?燕辭歸琢磨半天,蹙眉問道:“聽你的意思,這個人,我們都認識?”
“應該都知道。”朱又玄漫不經心道,從竹籃裡挑挑揀揀,選出不少草藥。
他們都知道的,若按年齡來算,也沒幾個人了,燕辭歸嘴唇翁張,半天不敢開口。
任卷舒試探道:“長空道長?”
朱又玄輕嗯一聲。
“真是長空道長!”燕辭歸滿臉不可置信,雖說心裡猜了個七七八八,真從别人口中聽到,心裡還是難以平靜。
任卷舒看向同其塵,“那這樣說,他是個半人半妖。”
“不是,等會。”燕辭歸環視一圈,詫異道,“那這樣說,隻有我是個人啊。”
任卷舒點頭,“還真是。”
“怪不得,怪不得夬離抓我,合着就我是個人,還以為他是覺得同其塵更厲害,才抓我的。還有那群野鬼隻攻擊我……”燕辭歸指着他們,“不是,再等幾年,我都老沒了,你們還是這個樣子,不行不行。”
朱又玄嫌他話多,冷聲道:“長留山弟子向來規矩,沒想到還有這種大喇叭。”
也顧不上他說的什麼,燕辭歸疑惑道:“半人半妖,到底是人還是妖?怎麼察覺不到妖氣?”
朱又玄道:“為什麼察覺不到妖氣,這就要問你們掌門了。”
淨影掌門還挺能藏事,燕辭歸是思索片刻,這事不藏也不行啊,“居然有半人半妖,那有沒有半人半鬼,半妖半仙……”
“别啰嗦了。”朱又玄瞧他一眼,又看向任卷舒,“兩個廢話精,這一路,阿姐快被你們吵死了。”
任卷舒晃了晃手指,揚起下巴示意靈久,“是三個。”
“真是苦了阿姐。”朱又玄拿着挑好的草藥,走到同其塵身邊。
雪芽淺笑,故意道:“真是苦了我啊。”
“阿姐,不許說了。”任卷舒道。
“仔細一瞧,眉眼間跟師姐有幾分相似。”說罷,朱又玄伸手拔出短刀,動作幹淨利落。
同其塵雖暈過去,眉頭還是微微蹙了下。
靈久看向他,開口問道:“你會處理傷口嗎?”
朱又玄瞟她一眼,“要不然你來。”
她倒是想去處理,奈何身上的藥勁沒過,又被他陰森森的眼神吓了一跳,氣勢軟下去,沒再搭話,緊盯他處理傷口的動作。
還挺專業的。
任卷舒想起先前看到的那副畫像,長空道長身邊,沒有畫五官的女子,應該就是言一師姐。
可是,為什麼不花五官?
她沒見過這個師姐,聽師父的描述,也是個美人。
想不明白,任卷好奇道:“師姐和長空道長,是什麼時候的事?”
朱又玄處理着傷口,回答道:“多虧你獻尾,要不然,這兩個人也湊不到一起。”
“還是我牽橋搭線的啊。”任卷舒沒心沒肺地笑了下,“言一師姐,是不是個大美人?”
“是個美人。”雪芽應聲。
任卷舒一驚,“阿姐,你也見過?我就睡了三十年,這是錯過了多少事。”
雪芽笑道:“三十年,放到人身上,都快有半輩子了。”
燕辭歸面露苦澀,“好了,不許再說了。這裡就我一個‘人’,照顧照顧我這脆弱的小心髒。”
将傷口處理好,朱又玄站起身,“你想看言一師姐,也不難。”
任卷舒看向他,眼裡滿是不解,“怎麼看?言一師姐已經離世了。話說回來,師姐和長空道長怎麼會……”
“将他擡到東邊的房間。”朱又玄拍了拍山罔,不緊不慢地擦着手上的血迹,“師姐被奸人所害,腹中胎兒不足七個月,長空道長為師姐報仇,開了殺戒,後來墳前自刎,随師姐去了,就留下那男嬰。”
言一離世,是在她沉睡的三十年裡,這樣算,同其塵在世間已有七八十個年頭。
任卷舒還未說話,燕辭歸先道:“我的天哪,同其塵已經有七八十年了。這也不對啊,我跟他從小一同長大,他明明就是正常人的成長速度。”
“半人半妖,自然與妖不同,要追究其中緣由,得去問你們掌門。”朱又玄一頓,看向任卷舒和雪芽,“半月山禁地的茅草屋内,都是言一師姐的畫像。”
任卷舒詫異道:“茅草屋裡藏得,都是師姐畫像?我還以為是這天下不可多得的奇珍異寶,畫像而已,師父為何設了結界,還不許我們看。”
朱又玄幹咳一身,勾了勾手,示意她和雪芽靠近些,低聲道:“關于師父的私家傳言,聽不聽?”
任卷舒道:“少賣關子,快點說。”
燕辭歸和靈久支愣着耳朵,雖然沒靠過去,身子已經探出二裡地。
“你是說、說師父心悅言一師姐?”
“那來的傳言,這麼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