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
若谷施法給他們定住,端詳着紅衣女娃,生的挺俊俏,就是這呲牙裂嘴的模樣,惹人想笑。
“你是誰?看着我幹什麼?把我放開!要不然、要不然啊我撓花你的臉。”
不僅聒噪,還有些脾氣,若谷笑了下,開口道:“可有名字?”
“任卷舒!”她動彈不得,眼睛兇狠狠地瞪着,“你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将我放開!”
若谷微微點頭,又心生狐疑,兩個月大的貓,也就剛能獨立生存,又怎會凝丹化形?
就此放她出去,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倘若學壞,到時候降她又是一難題,還不如現在就将她扶正。
“你還沒看清眼下的情形嗎?”若谷圍着她踱步,“你現在被我控制,動彈不得,不想着如何求我放了你,倒還要挾起我來了?”
“我求你,你就能放了我?”任卷舒冷哼一聲,“你要是真想放了我,不求你也放。”
十餘歲的小娃模樣,伶牙俐齒,思維敏捷,若谷收回目光,勾起嘴角,将她身上法術勒的更緊。聽她隻是喊叫,卻不會掙脫這法術,若谷指尖輕輕一轉,身上箍緊的法術便松開不少。
九尾都修出來了,這最低級的捆綁之術居然掙脫不開?
若谷道:“你從何處來?又是怎麼落到的那片荒山?”
任卷舒翁張着嘴,一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的樣子,眉眼間的惱怒逐漸蛻變成疑惑,小聲嘟囔道:“是從哪來的,是哪裡?”
“你既然不記得自己從何而來。”若谷轉身蹲在她面前,将她炸起的頭發捋順,語氣輕柔的說,“可知要到何處去?”
任卷舒盯着她的手,兩眼滴溜溜轉,好像沒聽到剛才的話語,若谷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下 ,又問道:“可知道要去何處?”
毛被捋順後,任卷舒也不咋呼了,搖了搖頭,“不知道。”
若谷問道:“除了名字,還記得什麼?”
“我是隻黑貓。”
這哪裡用記,若谷像哄孩子一般問道:“還有呢?”
“沒了。”
什麼都不記得,更好說了。若谷眉眼含笑,柔聲問道:“既然你不知從哪來,又沒地方去,不然跟我們留在這?”
任卷舒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瞧了眼一旁的雪芽,又轉頭看向那頭小野豬,不知道小腦瓜裡怎麼轉的。片刻後,揚起小臉,傲氣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在這?”
說罷,沒人應聲,她餘光瞟了眼幾人,心裡莫名有些急了,一咬牙,“我才不稀罕在這呢,放開我,我要走,我才不要在這。”
“那你要去哪?”若谷也不慣着她,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小野豬,将它身上的法術解開,“你可有地方去?”
任卷舒瞪着她,哼一聲将頭擰過去不再看她,“要你管!”
若谷站起身,拍了拍手,“那我們走吧,這個時間該吃飯了。雪芽你和小豬在這玩,别往遠處跑,我去拿些吃食過來。”随後又小聲叮囑道,“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要理她。”
雪芽有些疑惑,還說是點頭道了聲,“好。”
若谷走後,雪芽便坐到烏桕樹下的石凳上,繼續看着剛才的詩文,小野豬跟着她走過去,隔開小段距離,趴在一旁。
任卷舒掙紮半天,掙不開,掃了眼她們,傲氣地撇過頭。又過了片刻,見真沒人搭理她,便開始亂喊亂叫。
吵得人頭疼。
雪芽悄悄回頭看向她,方才還是站着的,不知怎麼回事,倒在地上左右滾着,嘴裡又喊又叫。
霎時間,兩人視線撞在一起,四目相對下,任卷舒安靜下來,呆呆看向雪芽。
肩膀将她下半張臉遮住,隻漏出一雙眼睛。她眼睛裡有星星,碎掉的那種星星。任卷舒感覺這樣的眼睛好像在哪見過,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雪芽見她不再喊叫,便别過臉去,不再看她。
“哎!你會解這法術嗎?”任卷舒想蛄蛹過去,奈何離的太遠,沒等動幾下,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雪芽記挂着師父的囑托,抿起嘴來,沒有接話。她本就不會解那法術,說了也是白說。
任卷舒見她不理人,也沒再追問,蛄蛹着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下,看着天上的雲彩,聽着蟲鳴鳥叫,不知何時又睡了過去。
這夢裡可是美酒佳肴,香氣缭繞,任卷舒忍不住聳了聳鼻子,越聞越覺得真實,烤魚的味道!她睜開眼時,滿天的星星早已升了上去。微微側過頭,若谷她們正在烤魚,大鯉魚架在篝火上,烤的滋啦啦響。
她咽下口水,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打了聲哈欠。
若谷聽到了身後的小動靜,故意沒有搭理她。
任卷舒快被香迷糊了,肚子也不争氣,接連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不管她搞出什麼小動靜,都沒人理。
故意的!她們故意的!
再三猶豫下,她張嘴“哎”了一大聲,又說道:“你們到底想不想讓我留下?”
若谷忙着擺弄手裡的柴火,漫不經心道:“随便,看你怎麼想了。”
任卷舒一邊有些不樂意,覺得若谷并不是真心想讓她的留下,一邊又被烤魚迷的魂不守舍。使勁搖了搖頭,才讓自己清醒些,“如果你們很想讓我留下,我也可以勉強答應。”
若谷沒忍住笑出了聲,“你可不要勉強。”
“你們就沒想讓我留下,你騙人!都騙人!”任卷舒心裡不舒服,一個勁的在地上打滾,滾着滾着,手腳并用胡亂蹬起來。自己可勁撲騰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身上的法術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