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掙紮了幾下,越用力,身上的黑水纏的越緊,隻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勒出來,一口氣都喘不勻。
“應變無停,随吾之意,破!”燕辭歸急忙施法,将困在幾人身上的黑水破除。
任卷舒一把拖住雪芽,慢慢坐下,運作妖丹幫她療傷。
“不用,小傷,别……”
“别說話。”任卷舒打斷她,整個後背的衣服都被浸紅,還沒事?
無應在旁邊急的不行,卻半句話都說不出,眼底溢出瘆人的寒意,猛地轉身去追山罔,定要他魂飛魄散!
“無應!”
任卷舒喊了一聲,根本不管用,這家夥就跟沒聽見一樣,莽着勁的找過去。
雪芽弱弱的喚了他一聲,“無應。”
“唰”的一下,人就回來了。
任卷舒無奈抿嘴,瞟了他一眼,這人真是……
沒法說。
無應在她手心描畫,半響擡頭看着她,淚水壓的眼角泛紅。雪芽輕輕搖頭,柔聲道:“老實待着,聽小卷兒的話。”
聽小卷兒的話?無應看向任卷舒,點頭示意了一下。
山罔受傷後,身上的妖氣便掩蓋不住,給他們留了一路線索。任卷舒伸手在雪芽後背試探,傷勢已無大礙。
“把這個吃了。”燕辭歸遞過一個小藥瓶,“大補藥。”
任卷舒倒出藥丸給雪芽服下,又倒出一個塞進自己嘴裡。
“哎?你又沒受傷,你吃什麼?”燕辭歸急忙将小藥瓶收起來,“這藥可沒有多少,不僅材料難尋,還耗時,就隻有這麼一小瓶,都得用在刀刃上。”
“知道了,知道了,别念了。你念經文時,都不見得能念這麼順。”任卷舒道,“尋着妖氣找吧,八成躲進老穴了,先去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她說着蹲在一旁,拍了拍自己肩膀,“雪芽,我背你。”
雪芽道:“不用,我哪有這麼嬌貴。”
無應看了眼雪芽,又看向任卷舒,想說‘他背’,急得團團打轉又不知道怎麼跟她說,隻能拉起雪芽的手描畫。
任卷舒看着兩人,就這點事她還能看不出來嗎?輕輕咳了兩聲,開口道:“無應,你背阿姐吧。”
手指在雪芽手心頓住,無應擡眼看向任卷舒,使勁點了點頭,轉身蹲好。
雪芽本想拒絕的,結果被幾人趕鴨子上架,推又推脫不掉。
燕辭歸和任卷舒在前面開路,小聲道:“我怎麼看着,你要有姐夫了?”
任卷舒笑了下,低聲道:“你倒是不瞎,怎麼?羨慕了。有本事讓同其塵也給你找個嫂嫂。”
燕辭歸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不就在這呢嘛。”
“你在嘴裡嘟囔啥呢?”任卷舒錘了他一拳,“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燕辭歸看着舉到面前的拳頭,一把按下去,“卷兒姐,我怎麼可能說你壞話呢。就是在想啊,到底什麼樣的人,能赢得我卷兒姐青睐?”
“這個有點多啊。我得仔細想一下。”任卷舒漫不經心道:“天水蘇家的小公子不錯,長得唇紅齒白,說話讨喜。臨風台刀法最強的刁師兄也不錯,身材魁梧,長相硬朗,特别是那寶刀耍的出神入化。還有紫金山的小和尚,經文念的最為好聽,而……”
“停停停!”燕辭歸急忙打斷,“不是,你怎麼還去聽和尚念經啊?也不是,哪來的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人?”
“什麼叫亂七八糟的人,這都是我三百多年的所見所聞。”任卷舒頓了下,“雖然,有些可能入土了,那也是我青睐過的人。”
他那木頭師兄弟競争對手,怕是一座山頭都裝不下。
燕辭歸狐疑,又小心翼翼問道:“他們也青睐你?”
“那是自然。”任卷舒語氣自然,随手撥開面前的亂樹枝。
“那念經的小和尚……也青睐你?”
任卷舒點頭道:“嗯,不行嗎?”
燕辭歸倒吸一口涼氣,這…不能吧?
“怎麼?”任卷舒故意道:“我瞧你也挺歡喜的,不如……”
“哎哎哎!卷兒姐,你少拿我開玩笑,我可不傻,第一次讓你唬住情有可原,後面不可能再上當了。”說到這,燕辭歸多問了句,“你說說我那大師兄,怎麼樣?”
任卷舒頓了下,緊接着道:“同其塵?就屬他最笨,嘴笨腦子也笨,反正不讨人歡喜。”
燕辭歸急忙辯解道:“他還笨,你都知道他之前學法術時,基本一遍就能練下來。要說嘴笨,其實嘴也不笨,有的時候一句話就能噎死人。我跟你講……”
燕辭歸這張嘴,一開閘就說個沒完,同其塵算是讓他抖摟幹淨了。
任卷舒聽的認真,時不時應和上兩句。
順着山罔的妖氣追尋,越往深山走,越覺得有股若隐若現的妖氣,很難捕捉到,但是感覺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