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能信嗎?”靈久信不過夬離,隻要是他說出來的話,腦子就會反駁。
“信一半。”任卷舒道,那個房間是有古怪,但是夬離的話也不能全信。
她轉過身,同其塵依舊是打坐的模樣,臉上恢複了點氣色,盯着他思忖片刻,心道今日讓他和靈久待在一起。
燕辭歸和雪芽,再加上她,差不多了。
實在不行……她轉身與雪芽對視,還沒等開口,雪芽便明白她在想什麼,手指輕輕叩陶笛三下。
幾縷黑影從指孔飄出來,彙聚一體,銀色面具上方的雙眸睜開,無應先走到雪芽身邊,又側身對她點了下頭。
任卷舒笑道,“還是雪芽懂我。”
靈久抻着脖子瞅過來,先前兩次見他,都沒能仔細看看,這次可算有機會了。
無應垂眸,斜睨她一眼,便把視線移開,重新落到雪芽身上。
銀色面具遮住下半張臉,靈久隻見到他眼底的藐視,不是?什麼眼神?
“雪芽姐姐,他沖我翻白眼。”靈久喊完,仰着臉看他,小嘴瞥到一邊。
無應瞪眼看向她,眉眼間皆是無奈。
“你跟小孩子鬧什麼。”雪芽拽着他衣袖,将人往身邊拉了拉,語氣輕柔沒有責備的意思。
無應看着自己被拉過去的衣袖,又擡眼看了看雪芽,手裡比劃着“知道了。”
雪芽将手裡的衣袖松開,“一會小心點。”
無應點頭,又看向靈久,這次真給她翻了白眼。
“不是,你!”靈久咬牙擠到兩人中間,一頭給無應拱開,又挽上雪芽的胳膊。
無應伸手給她提溜起來,靈久手腳撲騰了兩下,被拎到一邊。
兩腳落地,靈久瞪了他一眼,結果無應這次根本沒看過來,她不死心的走過去,又想往兩人中間拱,反被燕辭歸一把薅了起來。
手腳在空中撲騰,靈久轉頭瞪了燕辭歸一眼,“放我下來!等我長個,長得比你們都高,我也要薅你們,放開我。”
“等你長起來,再說這大話。”燕辭歸将她按在身邊,靈久像受驚的驢,怎麼都按不住,“行了行了,看點事兒。”
靈久剛想喊,被他一把捂住嘴,聲音堵在嘴裡也沒消停,烏央烏央的的。
沒勁了,也就消停了,靈久拍了拍燕辭歸的手,眼神示意他松開。
“咦!”燕辭歸撤開手,将口水抿到她衣服上,“小邋遢。”
靈久急忙擦了擦,還不忘怼他一句,“大邋遢。”再擡眼時,無應的視線還在雪芽身上粘着,他不說話隻是靜靜看着。靈久隻覺四周寂靜,心也慢慢沉下,這眼神像是在哪裡見過,她一時間想不起來。
靈久又轉頭在肩膀上蹭了蹭嘴巴,心道他整日悶在那陶笛裡面,好容易才能出來一次,就不同他計較了。
燕辭歸見她不鬧了,便移開視線将無應上下打量個遍,小聲嘟囔了句,“兩人有情況呢。”
靈久小臉貼到他耳邊,腹語道:“什麼情況?”
悄默默的一聲,給他吓得往一旁竄了下,“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她還不想管呢。
“靈久,等會兒,你和同其塵在一旁等着,記得小心些。”
突然被叫到,靈久猛地一激靈,随即道:“好。”
“我沒事,能上。”同其塵說罷站起身,不再打坐。
“上什麼上?”任卷舒指着他右邊胸口,“你這還想再來上一下?也用不到你,有無應在,我們四個足夠了。”
同其塵本就是個倔種,哪是她一句話能勸下的。雪芽見他還想反駁,便開口道:“你和靈久先候在一旁,情況緊急的時候再上,這樣安排也合理些。”
任卷舒道:“這樣那個總行了吧,實在頂不住了,你在上。嗯?我們同其塵大俠。”
燕辭歸也想開口勸解,嘴張到一半,便聽同其塵說:“這樣也可以。”
幾人上到三樓。
任卷舒道:“當中那個房間先留着,今晚再從夬離嘴中套點話。”同其塵也能再修養幾天,勝算會更大。
燕辭歸轉了轉脖頸,抽出身後的玄蛇劍,“都行,看看今天又是些什麼東西。”
既然不開當中那間,就先把兩邊的開了,任卷舒手勢變換間,一片紅色光芒直沖房門,封印被撞散。
“哐”一聲,兩扇門向内打開,撞到周邊的物件上,又往回蕩了下。
還是烏黑一片,燕辭歸從袖口捏出符紙,還未施法,便聽到裡面傳出幾聲低笑。
那聲音不大又悶,斷斷續續的,他手裡的動作一頓,有些不确定,“你們聽見了嗎?”
雪芽點頭,輕聲道:“小心些。”
任卷舒指着他手裡的符紙,示意他先弄出小火團來。
燕辭歸手中的符紙剛抛出去,那笑聲再次傳來,洪亮了許多,還莫名有些熟悉。
同其塵道:“是夬離。”
符紙卷成一團懸在半空,“唰”地燃燒起來,房間被照亮,火團正下方坐着一人,正是夬離。
他盤腿而坐,雙手撐着臉頰,嘴角還勾着笑,絲毫沒有害怕的神情,“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把我開出來了。”
“你一直在這等着我們?”任卷舒兩眼迅速掃了遍房間,都算是相似的裝修擺設,并無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