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就亮堂多了,和他們之前住的房間沒什麼兩樣,一張床,一張方桌,還有些零零碎碎用的東西。
靈久在最後往裡面瞅,小聲道:“不會什麼都沒有吧?”
“有可能。”任卷舒手裡把玩着暗器,擡腿跨了進去。
等幾人都進去,靈久跟在後面,又害怕門關上把她們鎖在裡面,就一腳踩在門檻上守着,反正她也幫不上什麼忙,要是真有怪東西,她一擡腿跑出去,還能少添亂。
沒過多久,好像有什麼東西滴下來了?她伸手摸了下額頭,手上濕哒哒的像是雨水。
這客棧二樓,哪來的雨水?靈久心裡一緊,身旁地上又落下幾滴,她讪讪擡頭,一個皺巴巴的東西正趴在房頂流口水,像團抹布多了一張嘴。
那團東西來回扭動着,好像很開心。
靈久呼吸急促,嘴唇顫抖道:“卷兒姐,上面,上面!”
她剛說完,那團東西安靜下來。
任卷舒擡頭看上去,不止一團,有七八個。
仔細看像是羊皮皺成一坨,刹那間,門口旁邊的那團在屋頂迅速展開,直直沖靈久撲了上去。
剩下的幾團也跟着展開,去攻擊他們四個。
稍微離近些才發現是一張張人皮,眉眼處乍看像兩個大黑眼珠,火光一閃,才發現是兩個黑洞。
這玩意伸縮性極好,劍砍下去跟砍在水上似的,絲毫傷不到它,一不小心還會被它纏上,活像塊狗皮膏藥。
它們特别喜歡任卷舒的魚骨鞭,一個兩個扒在上面來回蠕動,緊緊包裹出鞭子的形狀,怎麼甩都甩不掉。
雪芽飛出的爪刀,被它裹起玩了個遍,又吐了回去。
靈久這邊就更慘了,整個人被裹成一團,但這些人皮怪不會攻擊她,反而有些喜歡的樣子,在她身上來回扭,觸碰到手上的皮膚,還會發出“咕叽咕叽”的水聲。
幸好沒把她臉給裹上,靈久掃了眼身上,差點沒吐出來,厭惡道:“惡心死了,快給我滾開!”
身上蠕動的感覺停了兩秒,它像是不開心了,将她裹的更緊。
靈久使勁掙紮了半天,手遊走到腰間,摸索出暗标,用盡全身力氣劃上去,還沒等劃兩下,暗标就被它吞進去了。
這可完了,靈久安靜下來,轉頭看過去,卷兒姐她們正打的不可開交。不能去添倒忙,她無奈往一旁蹦,用門框來回磨蹭身上的怪東西。
人皮怪扒住燕辭歸的胳膊,擒着勁朝外折過去,想要硬生生給他擰個滾。
燕辭歸朝相反的方向用力,“這鬼東西,刺不破,砍不斷,我胳膊快給他玩斷了。”
任卷舒一鞭子抽開撲過來的人皮怪,它們被甩到火團旁邊,都縮成鄒鄒巴巴的樣子快速竄開,離開一段距離後才展開。
“燕辭歸,去火團那,這東西怕火。”她說着起身去抓靈久。
同其塵閃身斜走,一劍揮開四周的人皮怪,反手從腰間扯出符紙沖中間的火團甩去,縛妖帶伸到房頂的木梁上,他借力騰起,将青紋劍重重刺下去。
瞬間,小火團炸開,數不清的火光散落在空中。
任卷舒把靈久架起來,人皮怪被燙的無處可躲,縮成皺巴巴的一團,紛紛落到地上。
“燕辭歸。”同其塵斜身疾走,劍在地上劃出金圈。
“來了。”燕辭歸将胳膊上的人皮怪甩進去,側身而起,指尖畫符,“天地為器,日月成火,焚!”
金圈内瞬間燃起熊熊大火,站在圈外卻什麼都感受不到,“咯吱咯吱”聲逐漸被火苗吞噬,燃盡後地上毫無痕迹。
幸好都沒受傷,就是累的夠嗆,任卷舒手背蹭了蹭衣服,還是有些癢,就用手撓了撓。
這一撓才發現,左手起了好多水泡一樣的東西,她盯着左手,蹙眉道:“我的爪子。”
“這是什麼?”燕辭歸瞅過來,一臉疑惑。
剛才抓靈久時用的是左手,接觸到人皮怪了,“那東西帶毒。”她說着拉起靈久的手瞅了瞅,幸好沒事,不愧是百毒不侵。
雪芽拉着她的手端詳着,臉上不動聲色,手上已經開始動用妖丹。
任卷舒連忙攔住她,“就起了幾個水泡,不至于。”動用妖丹不光有損修為,還會傷及元氣,真沒必要。
“用這個。”同其塵遞過一個小瓶子,外形看着有些像烏龜殼。
“管用嗎?會不會留疤?”雪芽知道她愛美,手上留疤定要惹得心裡難受。
燕辭歸先蹦出來,“這可是我們長留山的靈藥,一共也沒幾瓶,絕對管用。小小疤痕,定能消失的無影無蹤,保準用完之後,比之前還要水靈。”
任卷舒伸手接過,“那真是好東西。”
燕辭歸道:“必須的,必須是好東西。”
同其塵環視四周,這個房間内應該是都清幹淨了,以防萬一,幾人又檢查了一遍。
任卷舒弄了半天也沒把手裡的藥打開,“同其塵。”
同其塵轉頭看她。
“你這個怎麼弄開?”她說着晃了晃手裡的小瓶子。
同其塵走上前打開,見她不方便,連上藥一并做了。
軸是軸了點,倒是還挺細心的,上藥也沒有敷衍,一手抓着她手腕,一手上藥,仔仔細細抹了個遍,任卷舒看他,“有的時候,你不說話也挺好的。”
同其塵輕輕嗯了聲,沒說别的。
她看着處理完的左手,這個藥還挺清涼,剛才火辣辣的感覺完全被蓋住了。
同其塵将小瓶子遞給她。
反正還得用,來回找他要也麻煩,任卷舒自然接過道了聲謝。
燕辭歸活動脖頸,“去開下一個門嗎?”
第二次鐘聲還沒響起,還不着急,任卷舒盯着自己的手,懶散道:“跟他換個玩法。”
“換個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