夬離也跟他們走出來站在門口,燕辭歸瞧了眼,沒直說,随意道:“我們剛才在那邊散步,劉婆婆一直在釣魚,釣了好幾條大魚。”他說着還伸手比劃了一下。
靈久結結巴巴道:“那剛才從樓上下來的劉婆婆是誰?”
任卷舒轉身沖到櫃台後,撩開門簾,後廚沒有人,側面有一個房門,拉開後是一間住房,收拾的很整潔。
她撤出來,仔細觀察着後廚,窗戶緊閉,‘劉婆婆’在這間屋子消失了?
同其塵道:“人不見了?”
“嗯。”
雪芽跟燕辭歸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仔細打量着四周。
令幾人沒想到的是,劉婆婆拿着木桶從門口走進來,水一晃一晃往外灑,衣角全浸濕了。
來回兜圈子,被耍着玩就太沒勁了,任卷舒騰步而起,腰間的白骨鞭在空中甩長,沖劉婆婆重重砸過去。
同其塵想拉也沒拉住,白鞭在地上砸出一道長痕。
果然,被她躲開了!
任卷舒笑了聲,“劉婆婆,你這腿腳平常看着不利索,現在躲得倒是挺快,噌一下就閃開了。”
她佝偻着腰直起身,一團白發對着她們,“嘎吱,嘎吱”頭以極其怪異的方式轉了一個圈,那張松松垮垮的臉皮下蛄蛹着什麼東西,慢慢拉攏着回到原位,被遮住的五官才被顯示出來。
灰白色眼眸死盯着他們,啞聲道:“你不也這般無禮,還對老人家動上手了。”
任卷舒笑了下,“老人家?你在這世間呆了多少年?跟你比,我是老人家才對。”
她那胳膊緩緩轉到原位,彈了彈身上的土,緩緩開口道:“記不清了,有個兩百年了吧。”
任卷舒仔細打量她,“你是妖?”
劉婆婆搖頭,這次沒發出怪異的嘎吱聲,看來已經恢複原樣。
任卷舒蹙眉道:“不是妖?那你是什麼鬼怪?”
劉婆婆蹲下身,将地上掙紮的魚兒撿回木桶,“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也能活這麼多年。”
任卷舒道:“囵吞泉底的白骨,是不是跟你有關?”
“你不用知道這麼多,反正都是将死之人。”
話音未落,鞭子又抽了下去,劉婆婆一個翻身躲了過去,她的動作就像提線木偶,關節仿佛是個滑輪,四肢晃蕩在上面,每個姿勢都怪異的很。
隻聽她嘴裡發出一聲哨響,随即,四周都是“嘎吱嘎吱”聲,幾人擡頭看上去,成片的木偶撲下來。
與此同時,劉婆婆沖上前。
雪芽護住靈久和夬離,同其塵跟燕辭歸抽劍而起。木偶被砍成一段段的往下掉,眼看着要清理幹淨,隻聽一聲哨響,那些斷肢便像活了過來一樣,猙獰着撲上來。
雪芽甩出爪刀,旋轉刺退四周殘肢,一個側擡腿将右側漏掉的斷頭踹了出去。
燕辭歸喊道:“不能砍了,隻會越來越多。”
同其塵疾速抽出一沓符紙,“三界五行,虛實相生,以我号令,封。”
符紙甩出,殘肢立即頓在半空,被金光圍起。
燕辭歸道:“雪芽,往旁邊撤。”
說罷,他與同其塵拍劍而起,躍到金光之上,青紋劍與玄蛇劍位于金光之下,劍鋒上指。
兩人雙手交錯,手勢變換間,兩劍急轉向金光刺去,一刹那,盡數化為灰燼散去。
任卷舒與劉婆婆争的不相上下,扯着鞭子後退數米,被同其塵和燕辭歸左右扶住。
劉婆婆嘴唇翁動,剛想要吹哨,她利落甩出兩道暗标,直直從她口中穿過一個,另一個嵌在裡面,嘴角緩緩流出鮮血。
流的居然是鮮血,還以為要流些亂七八糟的黑血。任卷舒道:“我控制住她,你兩個找準機會。”
異口同聲的一句,“好。”
任卷舒直沖而上,幾招過後,魚骨鞭甩在她身上,一個翻身将人死死控住。
燕辭歸立即拍出玄蛇劍,從劉婆婆後背刺進去。
她低頭瞟了眼胸前黑金色蛇劍,灰白色雙眸以染成血色,仿佛下一秒鮮血就要從中溢出。
還沒等她做出下一步動作,青紋劍帶着符紙,直直從她腦門刺過。
鮮血順着劍刃留下,劉婆婆撐了兩秒,哐的側倒在地。
同其塵和燕辭歸收回劍。
長鞭子依舊綁在劉婆婆身上,任卷舒走近瞧了下,手掌從她眼前抿下,将睜着的眼睛合上。上下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碎玉。
任卷舒幻化出清玉塔,塔尖泛起藍光指向身後的方向,難道真不在這?
“不在這啊。”她起身回頭,乍一看還沒什麼不對。
燕辭歸道:“夬離呢!”
她這才發覺少了一個人。
靈久往身旁瞟了眼,“吓得藏起來了吧,方才還在這幹瞪眼,看他那樣就是被吓傻了。”
伴随風聲,大門‘哐’的合上。
一陣笑聲從幾人頭頂傳來,“姐姐,你們有點厲害呀,真好,可以陪我玩幾天了,你們都不知道,這些日子太無聊了,我可是要好好玩上一把。”
“我們開始玩遊戲吧,玩遊戲,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