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靈久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快點,有鬼,一個紅衣服的,沒腦袋,你快收了,快收了。”
同其塵快速掃了兩眼,黑漆漆的走廊裡什麼都沒有,靈久哭的涕泗橫流,他微微皺了下眉頭,擡起袖子給她擦了一把,“沒有鬼,什麼都沒有。”
靈久不信,抓着他緩緩回頭瞅了眼,真的沒有。她沒松手,指着樓梯的方向,“她剛才就在那,你去看看。”
同其塵擡腳想過去,一邊又被她死死抓着,“你走不走?”
靈久抿嘴點了點頭,抓着他胳膊,緊緊跟在身後,時不時回頭晃兩眼。
樓梯上什麼都沒有,順着樓梯看下去,大堂擺放着桌凳,也空蕩蕩的。
同其塵轉頭看着她,“你是不是太害怕,看花眼了。”
靈久表情一驚,順勢拽着他倒向旁邊,“在上面飄着。”
側身時瞟到了無頭怪屍,同其塵抽出青紋劍,順勢拎起她甩到後背,“抓好。”
靈久隻感覺在空中轉了個圈,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擋了兩個回合,無頭屍扒在門框上,像一隻紅色大蜘蛛,斷頭處不斷吐出黑泥。
胳膊旋轉了一圈,“咯—咯—”聲音讓人頭皮發麻,最後回到了原位。
同其塵抽出一張符紙,無頭屍見狀撲了上來,青紋劍擋了下,才側身躲開。
“大半夜的,什麼鬼動靜啊?”燕辭歸打着哈欠,将房門拉開,還沒等看清怎麼個事,下意識接住了丢過來的東西。
他低頭看着懷中的狸,“靈久?”
靈久從他身上蹦下去,變成人形,燕辭歸擡頭瞅了眼,兩道影子飛檐走壁,鬥的激烈。
“這是怎麼了?”樓道太暗,隻能看清一抹紅衣,他疑惑道:“卷兒姐怎麼跟他打起來了?”
“不是卷兒姐。”靈久說完才意識到不對,急忙跑去房間,想要拉開門卻被彈了出去。
有妖術封印!燕辭歸拿出符紙畫咒,貼在蛇劍上,沖着門刺了過去,反手撬開門。
任卷舒和雪芽蹭的坐起,滿臉疑惑。
“沒事吧。”燕辭歸看向兩人。
任卷舒摸了摸身邊,“靈久呢?”
“卷兒姐,雪芽姐姐,我在這呢。”靈久哆哆嗦嗦跑進去。
燕辭歸見她們沒事便去幫同其塵。
聽到外面的打鬥聲,任卷舒唰的跳下床,剛走到門口,聲音停下了。她向門外看去,隻見同其塵和燕辭歸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任卷舒擡腿走過去,沒聽到兩人回答,先聽樓下悠悠傳來一聲。
“怎麼了?怎麼哐啷哐啷的?”
這聲音麻麻賴賴的,黑夜裡聽着真不舒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同其塵起身,走到樓梯邊,“沒事,捉了個大老鼠。”
“需要幫忙嗎?”劉婆婆提着個煤油燈,燈光從下往上映在她臉上,看着有些瘆人。
夬離揉着眼睛,從簾子後面走出來,喃喃道:“怎麼了?”
“沒事,已經捉住了。”同其塵盯着兩人,“你們快回去歇息吧。”
劉婆婆沒應聲,隻是點了點頭,轉身拉着夬離走回去。
同其塵看着兩人進到門簾後面,才轉身離開,“進去說。”
任卷舒掃了眼,紙牌整齊的擺在桌上,明明走的時候還是亂糟糟的一團,“不是說了不用收嗎,明天還玩呢。”
同其塵道:“順手整理了下。”
燕辭歸拾起破爛的木偶放到桌上,剛才發生的事情,靈久大體講了一遍。
“燕辭歸打開門前,我們一直沒聽到聲音。”雪芽蹙眉,“不是迷藥,更像是有人施了法術。”
“就是被人施了法術。”燕辭歸指了指靈久,“她一開始想開門,被彈開了。”
靈久急忙道:“對對對,這個忘說了。”
在她眼皮子底下用法術,居然還沒被發現,真是有兩下子。
桌上的破木偶,有兩隻手的大小,身上是破破爛爛的紅衣,已經看不出樣式,任卷舒拿在手裡端詳了會。
同其塵道:“應該是被操控的,現在看,就是個普通木偶。”
斷頭斷手的部位沾了不少泥沙,是用木頭做的,表皮磨得铮亮,乍一看,像是陶瓷。
“不普通,你兩還記不記得河邊那個斷頭。”她晃了晃手中的木偶,“像不像是它的頭。”
同其塵道:“那個看着像是陶瓷。”
“它乍一看還像陶瓷呢,再說,誰規定了木偶腦袋不能是陶瓷做的。”任卷舒道,“看來這附近,藏了個厲害家夥。”
想起剛才的場景,靈久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會不會從哪再冒出一個來?”
沒有察覺到任何妖氣,悄無聲息的布下法術,恐怕這木偶不止一個。任卷舒将它人扔在桌子上,“肯定還有,我回房間找找。”
同其塵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
靈久緊跟着站起來,“我也去,你兩走了,我害怕。”
燕辭歸道:“行了行了,一起去吧。”
幾人在房間裡仔細摸索了半天,同其塵在床頭縫隙中拽出一個木偶。
一身青藍色服飾,盤發甚至還做了發飾,臉蛋粉撲撲的,看着非常精緻。就是在這個場景下拿出來,多了幾分怪異。
任卷舒道:“這個做的還不錯,比夬離那個好看。”
靈久躲在後面,看它紅豔豔的嘴角勾着,不禁打了個寒顫,“看不了,看不了,我已經對這東西有陰影了。”
夬離之前提到過,劉婆婆會做各種各樣的木偶。任卷舒思忖了一會,“去你們房間都找找吧。”
在燕辭歸那間床底找出一個,看上去有些老舊。又去同其塵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什麼都沒有找到。
左右兩間房都放了,他這間被夾在當中,怎麼會沒有,不按規律出牌?任卷舒疑惑道:“真就奇怪了,你這怎麼沒有。”
同其塵淡淡道:“可能,還沒來得及放。”
她微微點了下頭,這倒是很有可能。
“我怎麼感覺這客棧越看越吓人呢。”靈久一手抓着一個人,“咱明天快點走吧。”
“想走,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了。”任卷舒道:“說不定,還有不少木偶等着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