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微微皺了下,手覆上眼睛,光線的不适感才消失,又沉寂了兩秒,同其塵倏地睜眼坐起身,起的太猛,頭腦一懵差點又栽回去。
扶額緩了幾秒,朝窗外看去,已是日上三竿,想到耽誤晨練心底一沉。他是大師兄,應當做好表率,怎能犯這等錯誤?
低頭看下去,同其塵瞬間睜大眼睛,怎會衣衫不整?他急忙上手整理好。依稀隻記得悶了杯酒,後面有學着任卷舒喝了一點,再後來……隻記得好像還劃拳來。
酒真是飲不得,亂了修行。從沒出過這等差錯,同其塵一時竟有些慌亂,不知以何顔面出去。
這一上午,關于大師兄同其塵的傳聞,在這長留山上可是翻了一番,倒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再傳上幾天,等到了燕辭歸耳朵裡,就有人感調侃上幾句了。
應清前來傳告:“大師兄,淨影長老喚你去大殿。”
“好。”同其塵應下,起身稍做整理後就前往大殿。
半路恰巧碰到任卷舒也前往,同其塵點頭打了下招呼,看來是為了下山收邪物那事。
碰上了便一同往大殿走,任卷舒歪頭看了眼同其塵,昨晚喝醉前的畫面她可都記得,如今再看他這副闆闆正正的樣子,便覺得想笑。
同其塵瞟了眼任卷舒,自剛才遇見,她就時不時看過來還帶着笑,他不解道:“你可有何欣喜之事?”
本來是憋着偷笑兩聲,同其塵既然問出口了,她幹脆笑出聲,轉身面向他倒着走,“我現在一見你就欣喜的不行。”
“你休要胡說。”同其塵雖沒見過男歡女愛,但也知道‘欣喜一人’不得胡說。
“怎麼是胡說呢?你昨天的樣子,讓誰看了都欣喜。”
同其塵垂下眸子沒說話,也猜到自己應是酒後行為滑稽,這才惹得她發笑。
見他神色暗了下去,任卷舒不再調侃,轉過身與他并肩而行。
進到大殿,任卷舒先是愣了下,反應過來就奔着人撲上去,“師父,你怎麼來了?”
紫衣女子拖住她,掃了眼同其塵,“有些事和幾位長老商議,順便來看看你們兩個。”随後拍了她一下,“先下來,不成規矩。”
任卷舒笑着嗯了聲,從她身上跳下來。
女子朝同其塵走了幾步,走近些瞧着,小聲喃喃了一句“真像。”
任卷舒疑惑的晃了晃她胳膊,聲音也跟着低下來,“像啥?”
女子搖頭不語,任卷舒還想再問,身後的淨影道長卻開口打斷,“同其塵,這是半月山掌門人——若谷。”
同其塵臉上的疑惑轉為震驚,随後對人行禮,“晚輩見過若谷掌門。”
長得一身正氣,也有幾分長空的風姿,若谷點頭,“不必客氣。”
任卷舒轉頭看向身後的三人,淨影、順成和德真三位現任長老都在,可惜少了一人,那長空道長不知怎麼回事,做了短命鬼。
若谷打斷了她的回想,問道:“雪芽怎麼沒同你一起?”
任卷舒尴尬的摸了摸耳後,“雪芽、雪芽喝了點酒,現在還沒醒。”
若谷用扇子輕輕點了下她額頭,“你又灌她酒。”
“沒有灌。”任卷舒捂着額頭,害怕師父再敲下來,“就情到深處,自然喝了幾杯。”
若谷不同她計較這等小事,滿臉嚴肅道:“此行,你當真想好了?”
“師父可還有别的辦法?”見她不語,任卷舒笑了下,“師父放心吧,昨日就已經想好了。”
若谷動了動嘴皮,半響才說道:“此行,慢一些也無妨。”
任卷舒莞爾:“知道了,知道了。”
若谷還想再叮囑上幾句,這等場景下又不好過多啰嗦,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一會仔細聽淨影道長說,我先去看看雪芽。”
任卷舒點頭。
待若谷出去,淨影揮袖将門帶上,反手變出清玉塔。
看似白玉制成,如凝脂般純淨無暇,雕刻栩栩如生,共有六層,塔底帶着淡淡的天藍色。
“此為清玉塔,可以隔開碎玉分隔開,以免它們自成一體。”淨影長老說着将它遞給任卷舒。
任卷舒接過,從腰間拿出碎玉靠近這清玉塔,兩者間泛出青光,那碎玉被這塔吸了進去。
連個法術都不用施展,這就成了?!
法器是有了,但碎玉去哪找?總不能在這世間大海撈針吧。任卷舒問道:“這散落的碎玉該去哪個方向尋?”
淨影長老道:“這碎玉間本就相吸,你拿着清玉塔,它自會與你産生聯系,為你指引其他碎玉的下落。”
怪不得給她拿着,不給同其塵。任卷舒點了點頭,“這清玉塔确實不錯。”
“此行兇險難料,你們定要多加小心。”淨影長老看向同其塵,“衆多弟子中,你悟性最高。但古書學的再好,缺了曆練和感悟,終難得道,也當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曆練一番。”他頓了頓,“為師的囑托,你可都記好?”
同其塵彎腰行禮,“弟子都已熟記在心。”
“那便收拾收拾,啟程吧。”
任卷舒回到住處,師父已經離開,隻剩雪芽一人,看似還沒完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