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其塵應付着,任卷舒并未着急動手,而是仔細觀摩那把金錢劍。
借妖元加成,那道士法力不在同其塵之下,眼看兩人已過有二十餘招,劍招打的越來越緊,未見高低。
任卷舒抽劍而出,随着劍形甩直,橫過同其塵身前擋下暗器。
那道士本就沖她而來,這一擋像是給他怨氣都激了出來,劍指她猛地撲下身。劍周的黑氣并無逼人之勢,相反,似要給她拉過去。
任卷舒手腕輕輕轉動,手裡的白劍像卸掉關卡,化成魚骨鞭纏上金錢劍,兩人都未松手,在空中擰了一圈,“攻他右手劍柄,同其塵!”
同其塵猛地一蹬,持劍而上,卻未曾想劍指掌心還有一寸時,被一股隐形蠻力猛地推開。
任卷舒見狀松開魚骨鞭,向後撤了兩步。
道士右手握劍,指縫間流出鮮血,狂笑道:“你們如今奈何不了我,等我吃了你這小妖,修成真仙。”說着他看向同其塵,“到時候,你這長留山弟子又能奈何,還不是屈我之下。”
任卷舒掃了眼同其塵,應是沒亂心性,看來是那碎玉從中作祟,既然攻不得右手,幹脆就整條手臂都卸了,省的礙眼。
道士一副勝者姿态,任卷舒随意揮了兩下空鞭,暢快然笑道:“好笑,真是好笑至極。你修成真仙?你可知這上屆神仙法力都是靠人間供奉,你修成真仙哈哈哈,可有人會給你供奉?到了天上,怕不是連個掃地仙都排不上。”
道士臉色鐵青,眼中怒氣燒的更旺,狠聲道:“你倒是還有心情關心别的,能保住你這小命再說吧。”
話音未落,那道士怒沖沖刺過來,任卷舒也不慌,眼看快要觸到那劍,倏地竄到同其塵身邊,“卸他右臂。”
道士沒來及反應,劍戳在地上打了個滾,活像鬥獸場裡的蠻牛撲了空,連帶還滾了個圈,沾上一身塵土,眼神裡到兇惡卻沒減半分。
一身道服,眼裡卻沒半點憐憫,這道修的怕是要歪去陰曹地府了。
她跟同其塵對了個眼神,一左一右分開進擊。道士閃躲靈活,幾番打鬥下,同其塵每每擊打他右手劍柄,都會被一股氣息震開甚遠。任卷舒也看出其中端倪,趁同其塵被彈開,占了他的右位。
道士眼看形勢不利,甩手對她放出幾個暗标。
見暗标極快,同其塵一慌:“小心。”
任卷舒揮鞭沒能擋下,彎腰下壓,眼看暗标在上空飛過,順勢騰起翻了個身。沒想到這道士狡猾,兩手一同放出暗器,一明一暗,她躲過這明的,同其塵卻被刺傷。
見他伸手封了周身穴道,道士冷笑一聲,“中了我這暗标,量你也活不過兩個時辰。”
任卷舒心底一緊,說是淨影長老派來護着她的,這人要還不回去,長留山不得翻了天呐。
“解藥交出來,還能給你個好死。”任卷舒瞳孔化成翠綠色,手上撫過魚骨鞭多了些綠氣環繞,貓耳也顯現出來。
道士眼前一亮,要的就是你現出原形,話都來不及說,提着金錢劍向她砍去。
任卷舒躲閃間比剛才靈活許多,刺傷他不少,就能沒能擊到要害。
“先把這個吃了。”映春從小瓶子裡倒出一粒黑褐色藥丸,“暗器上有毒。”
藥丸遞到嘴邊,見同其塵遲疑了下,映春猜到他的擔憂,自己先吃了一粒,又給他拿出一個,“沒毒,服用後兩小時不可動真氣。”
同其塵吃掉藥丸,輕聲道:“多謝。”
映春轉身看向打鬥的二人,抄起身側挂劍,若今天非要見血,這道士便該死。
他本不是任卷舒的對手,可金錢劍吞噬了太多妖元,這才顯得他有幾分厲害。兩劍相交,似把妖力都注入其中,風緊張的将二人衣衫吹起。
見映春趕來,任卷舒心生一計,假意推開裝作承受不住的樣子。那道士此時已殺急眼,顧不上那麼多,提着劍直直向她砍來。
劍揮到半空時,‘哐’的一下砸到地上,連帶着一條斷臂。
任卷舒隔着道士看向映春,她身上濺出一道血,臉上也挂了幾滴。
道士怯怯轉頭看了眼斷掉的手臂,懵了幾秒後,才開始跪地尖叫起來。
“映春也是女中豪傑。”任卷舒蹲下身,斷臂還緊緊握着劍把不放,她将那劍從手中扯出來,遠遠踢到一旁,黑青色碎玉已經嵌進手掌中。
任卷舒用劍将它剔出,擦拭幹淨,碎玉周邊還隐隐散場黑氣環繞,真是那百年前的鎮壓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