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後,醉仙樓裡的人晃晃悠悠往外走,東攙着西扶着,沒一個能直起身闆走路的。
“小桃,你這手帕都落在這了。”
她搭在小門上的手又撤了回去,轉身接過帕子,“這一着急就給忘了。”
小門被扒開一條縫,小桃眼睛湊到門縫前,往外瞅了一圈,見沒有人才放心打開門走了出去。正門肯定走不得,都是群酒鬼,上來又拉又拽力氣還很大,煩的不行。
走出來後,将門虛掩好,不仔細瞅還以為上了鎖。她轉身走了沒幾步,便看見小巷裡站了個人,瞅清楚人後,她這心裡倒是不害怕了。
“公子在這小巷裡做什麼?莫非是等我。”小桃嘴上笑着說,腳下的步子卻分毫未動。
這人長得太過正直,别說他會幹壞事,在這站着都擔心會被他教導上一二。
同其塵看向她,平靜的說:“确實在等你。”
她忍不住輕笑出來,“公子在酒館中看着一本正經的,怎麼這出了酒館,還來擋一女子的去路。”
同其塵不會那兜圈子的話,開門江山的問:“映春現在何處?”
提到映春的名字,她微微蹙額,面容又急速舒展開,同其塵死死盯着她,果然有問題。
小桃拂了拂衣袖,笑着開口:“你們一個兩個倒是有趣的很,都咬着映春姑娘不松口,到底要幹什麼?”
“隻是了解些情況。”
小桃把他打量了一遍,眼睛掃到他身上的八卦盤,眼底神色一暗,竟沒看出來他還是個道士。
同其塵下意識摸了把腰上的挂件,害怕此物?
“那你慢慢找,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她剛一轉身,甩出去的衣袖還沒來及落下,颔下便被劍柄抵住,無奈後退了兩步。
“方才聽她們喚你‘小桃’,名字真好聽。”任卷舒眼裡擒着笑,“小舞娘換了身衣裳,更美了。閑來無事,何不再多聊上一會兒,我們又不是壞人。”
“劍柄都抵在我脖頸上了,你稍微轉一下手,我便得交代在這,還有命再多聊一會兒?”小桃早就收起了先前的妩媚,滿臉寒意的看着她,“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任卷舒迅速把劍收回腰間,雙手舉在面前,“無心之舉,無心之舉。”
同其塵借此機會,用符紙測了下,這小桃并不是妖。
小桃沒說話,快速往後面掃了一眼。
任卷舒柔聲問道:“你可知道,映春姑娘身上的香氣是怎麼來的?”
小桃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表情裡多了些許驚訝,還是沒有回答。
同其塵走上前,“我并不是想捉妖,調查異香而已。”
小桃掃了他一眼,半信半疑。
這樣看來映春指定是妖。任卷舒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倏地一下變成了一隻小黑貓,“他說的是真的,好道士不會錯抓好妖的。”
說罷她又化為人形,指了指身側的雪芽,“我們兩個都是妖,這不也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小桃來不及反應眼前的變化,愣了片刻,再三猶豫下開口道:“映雪也是好妖,她身上的香味不是什麼異香,就是一種花的味道。”
同其塵道:“夾竹桃的花香。”
小桃搖頭,“我并知道那是什麼花,偶然看到過一次,長得像桃花,但是比桃花豔。”
任卷舒問:“你可知道她身上為何有這個花香?是一直都有?”
“她并未同我說為何。”小桃想了下,“她身上也不是每日都有這個香氣,有的時候是其他花香。”
看來跟昨夜的黑衣人脫不了聯系。
雪芽緩緩開口,“她會武功嗎?”
“她是妖,就算不會武功,也會法術,小桃一個姑娘家自然是分不出來。”任卷舒歎了口氣,有些頭疼,天天防着那些捉妖的臭道士,沒想到有一天被妖剛給追殺了。
不過,為何要追殺她啊?也就一面之緣,怎麼會讓她動了殺心。
同其塵問小桃,“她的住處在哪裡?”
小桃瞟了他一眼,問姑娘家住處還說的理直氣壯,比那采花大盜都硬氣。
見小桃不回答,任卷舒又耐心問了一遍。
“這條路往東走,在城内那家最有名的裁縫鋪後面有家小院。”小桃頓了下說,“映春應該也不在,同她一起住的還有一個姐姐,說是從昨晚放班後就沒見到她人。”
說罷她立即瞪着同其塵說:“那個姐姐是個好人,不是妖,更不是惡妖。”
“那你怎麼知道映春病了?”同其塵問。
“是那店小二說的。對了,你們可以去問他,他跟映春很要好,映春有什麼情況,都是在他那口中說出來的。”小桃順帶提醒了一下,“他得夜裡才能放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