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萬物豐盛。封建與改革交鋒,洋人兩年前建于濱海小鎮的酒館夜夜笙歌,觥籌交錯。這個年代的美國,幾乎每一個街區都會有一家小酒館,不少情聖和未來的詩聖初期就在酒館裡邂逅窈窕淑女,空氣都彌漫着自由的芬芳。連帶着進入這家不倫不類酒館的日本土著,久而久之都開始崇尚極端的個人主義和享樂主義。
上杉惠目不轉睛地站在三樓隐秘的辦公室巨大水晶玻璃後,盯着下方堪稱群魔亂舞的舞池和賭桌——這才是他傾慕已久的紅燈區!相比較下日本人真夠悶騷得可以,他之前獨自跑到花街,看見最多的互動竟然是塗着白粉的藝伎和客人玩摸紙牌的遊戲.....他出來玩很大程度上就是想體會一下資本主義放縱欲望的腐爛世界啊。
外表看上去這是一座三層樓高的和室建築,可是一旦踏入大門,就會發現這和日式風格挨不到半點邊,穿着兔女郎裝的女子站在牌桌後變魔術般流暢地洗牌發牌,高聳的胸部晃晃悠悠呼之欲出,均穿着黑色的絲襪,大膽一點的還能從那布料少得可憐的縫隙裡塞進面額不大的小費;酒侍們的打扮也很妖娆,下身是正經的白色西裝褲,上半身卻隻穿了一件肚兜一樣的銀色小背心,露出鍛煉有素的後背和緊繃的蜂腰,裸露出的皮膚撒着金粉,臉上畫着誇張的紫色眼影。
三層樓的中心部位完全打通,二樓三樓的圍欄像是觀賞台一般,可以将一樓的景象盡收眼底。一樓建有角鬥士的擂台,兩個男人如同真正厮殺一般在上面舞刀弄槍,用汗水和血液博取賓客的喝彩。後面的舞台上則有數十名金發女郎圍着鋼管勁歌熱舞,穿着漁網絲襪的大腿此起彼伏,各有各的性感魅力。酒精與情色并行,賓客在載歌載舞的灰色地帶縱情聲色。
看着下面的兔女郎和舞女,上杉惠眼睛都看直了。不得不說成人世界無聊的放縱對他這種年紀的男孩有着緻命的誘惑,難怪紅燈區永遠是夜晚最繁華的地段。
玉壺看見上杉惠呆滞的模樣嘻嘻笑道:“我就說上杉大人會喜歡吧~這種地方可不是黑死牟或猗窩座能帶您來的。滿腦子隻有肌肉的男人怎麼能帶給上杉大人如此極緻的愉悅呢~~~”
“.....那兩個人估計到死都不會踏足這種地方半步。”上杉惠眼神缥缈得有些虛幻。玉壺前段時間開始給他偷偷摸摸送來一堆歌舞伎表演的宣傳單,廣告做得相當讓人血脈偾張,看得上杉惠幾天心緒不甯,溫泉和滑雪旅行都變得索然無味,拉着黑死牟吵着要來,結果被那個堅守武士道400年的苦行僧拉到和室面壁思過一整晚.....至于猗窩座,感覺到死都是童男的小子讓上杉惠莫名覺得心虛,人家老婆背後靈似的一直盯着猗窩座,要讓戀雪知道上杉惠拖着她單純的老公跑去夜店花天酒地......呃,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思來想去,上杉惠沒抵擋得住惡魔的誘惑,接受玉壺的邀請,鬼鬼祟祟地縮在幕後老闆的奢靡辦公室裡,像看電影似的凝望下方的牛鬼蛇神們。
洋人對人類最本能的欲望很是迷戀,辦公室裡都有鋼管架......玉壺在上面繞來飛去自娛自樂,上杉惠看了一眼就默默地轉頭望向下方跳鋼管舞的女孩們洗眼睛。
玉壺品味糟糕到無藥可救,洋人的初衷是對女性身體的垂涎,玉壺的本質是想看人類血肉橫飛的場景,兩者結合就變成了很黃很暴力......原本酒館走的是純意淫擦邊路線,玉壺接手後非弄個角鬥士擂台,給走投無路的浪人們提供住宿,讓他們每次表演抽簽獲取武器,除此之外隻圍條兜裆布就上去了,投降的浪人直接就會被拖出去再不采用,此外隻有一方死亡或暈厥才算比賽終了。堅持到白天的浪人可以獲取100兩黃金,隻是暫時沒有高手能完成鬥毆一夜的壯舉——上杉惠看了幾眼,那血腥的場面惹得他很倒胃口,連面前的特級牛肉火鍋都吃不下去了。
鍋裡的牛肉咕噜咕噜翻滾着,像是擂台上滾落的人類肢體。上杉惠喝了一口雞尾酒,埋怨道:“你經營酒館就好好經營,軟妹子就算了,你弄那麼多個髒兮兮的男人打架做什麼,前面男人缺胳膊斷腿的,後面的姑娘坐客人腿上跳大腿舞,這是哪門子惡趣味?”
“嘻嘻嘻,你不懂~~”玉壺笑得五官亂飛,“人類就是這麼糟糕的東西,可不是我強迫他們變成這樣的,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為藝術獻身喲~~”
“......”難怪大人總是不願意讓孩子接觸到世界的陰暗面,這個世界就是有很多讓人力不從心的黑暗,這不是靠錢能解決的。在這種場所工作的男人女人口徑出奇一緻,問就是家暴的父親生病的媽,家裡5個弟弟妹妹等他們回家,自己是迫不得已才做這個的.....上一秒因為同情将錢給予被騷擾的性感女郎,下一秒就發現自己是傳聞中的冤大頭。
上杉惠沒有吃飯的胃口了,拿起象征“老闆高級客人”的紅色鬥篷披在身上,打開門冷冷道:“我要下去玩,你要跟過來嗎?”
“呃.....下面太亂了,你還是就待在上面看吧。”難得玉壺學會為人思考了,他這魔鬼一般的身體出現在大衆視角肯定會引起騷亂,因此他每次來也不過是透過這面巨大的水晶玻璃觀賞,“你要是看上哪個人,我把他們叫上來當面表演,沒必要下去。”
“不要,不親自感受氛圍的話我還不如呆無限城裡看無聲電影。”上杉惠面對玉壺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表現像極了被寵壞的‘貴妃’,說完就摔上房門,坐電梯去到一樓。
電梯門一打開,上杉惠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與腥臭味,還有瘋狂噴灑的香水,差點沒被熏暈過去——果然隔着屏幕和切身體會真的不一樣,看來以後他可以對紅燈區祛魅了。
一樓人擠得像是沙丁魚罐頭,上杉惠打發走跟着他的人類侍從,混迹在人群裡到處湊特鬧。這裡的牌桌給他一種拉斯維加斯的錯覺,籌碼在各張桌子上壘砌幾股,喝醉酒的男人摟着漂亮舞女親吻,此刻黃金在牌桌上也變得無足輕重,敢在這裡賭博的男人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