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猗窩座背起上杉惠,兩隻素白的小手抱着他的脖子,溫軟的身軀似曾相識,仿佛很多年前也有過這麼一個人,他背在背上,在河邊上就這樣慢慢地走,兩人都很沉默,他可以聽見背上的人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無言的沉默後,猗窩座忽然說道:“以後不要穿成這樣,不适合你。”
上杉惠心底抓狂地肺腑道,你吐槽我打扮一晚上了有完沒完!白月光的殺傷力簡直無人能敵,戀雪什麼都不用做,哪怕猗窩座想不起她她都赢了......
猗窩座察覺出背上人的沮喪,頓了頓,解釋道:“她是她,你是你。我已經知道有她的存在,無慘大人大概在我人類的時候見過我的記憶,你要是繼續模仿下去反而會讓無慘大人不滿,接下來的我自己去找。”
上杉惠最受不得這種浪子回頭,猗窩座悄無聲息為他着想的心讓一陣酸楚湧上鼻尖,像是從前對他兇巴巴的外祖父,在他為學費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一邊罵一邊塞給他兩千塊錢.....明明從前很讨厭他,住在外祖父家的日子天天都罵他是賠錢貨,說他沒出息沒有人願意愛他......
上杉惠趴在猗窩座背上,過去的記憶莫名席卷而來,他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我才不穿了呢......其實你挺幸福的,一直有人愛你,死了都在愛你。”
猗窩座微微一愣,脖頸上兩滴清澈的涼意真像是他身體裡鬼血的穩定劑,上杉惠哽咽的話語聽得他有些出神,連心頭的郁氣也悄無聲息地散去。猗窩座在作為狛治的時候性格直爽率真,所作所為全是為了心愛之人,即便面對因他盜竊行為尋仇的人也不會取人性命——他本身就是一個溫柔善良的男孩,隻是造化弄人。
“你想要我幫什麼忙?我不保證無慘大人不會知道。”
“......”聽見無慘的名字,上杉惠蹙起眉頭,心中苦不堪言,最後趴在猗窩座的耳邊,怯生生地道,“如果你以後遇見黃紅色頭發的強大男人,别殺他成嗎?”
猗窩座低聲問:“是你重要的人嗎?我以為你會讓我幫你逃跑。”
上杉惠苦笑:“我說我還沒見過他你信嗎.....你肯定是不會幫我跑的。話說我在無慘面前那麼乖,他對我也很好,你怎麼覺得我會想跑?”
猗窩座背着上杉惠穿過人群,燈籠的光影将上杉惠戴着戒指的手映得微微發紅,黃金反射出炫亮的光芒。猗窩座收回目光,說道:“你看上去不像是喜歡被圈養的人類,但這點我的确幫不了你。”
“唔......”上杉惠郁悶地趴在猗窩座肩上,鼻息柔柔地打在他的耳邊。
猗窩座的聲音又輕輕傳來。
“不過無慘大人的确很喜歡你,他從來沒有對一個生物如此上心過,他到現在也一直在鬼身上做實驗,想找到阻止你身體回溯的方法。”
上杉惠一怔,無奈地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猗窩座。”
一人一鬼回到無限城的時候,無慘剛好在實驗室裡做實驗,聽到他們回來,便召喚猗窩座去跟他彙報最新的進展,上杉惠聳聳肩,也不提醒猗窩座記得除掉身上堪比畢加索的藝術作品,赤着腳哒哒哒地跑去浴室換衣洗漱。
無慘頭也不回地擺弄化學道具,問道:“快三個月了,你從惠身上有收獲沒?”
猗窩座不動聲色道:“很奇怪的人,但的确能讓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是嗎......”無慘一邊在數據本上寫字,一邊問道,“你若通過戒指感應他的位置,範圍是多少。”
“5公裡以内能夠感應出戒指的存在,但是1公裡内才能感應到具體的方位,戒指上的黃金遮蔽效果很強。”
“.....是嗎。”無慘垂下眼眸,說道,“今天與惠出門,有覺得離克服弱點更進一步嗎?”
“很抱歉,暫時沒有。”
無慘微不可察的歎息一聲,轉過頭看向猗窩座:“接下來你去人間——”
無慘的語音戛然而止,啞然地看着猗窩座頂着滿頭滿身五彩缤紛的油彩:“......惠幹的?”
“是。”猗窩座面無表情,“您的寵物特别有活力,完全沒有因為身體年齡變小而有氣無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