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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chapter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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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無慘的許可,上杉惠數着一堆鼓鼓囊囊的銀票子樂得找不到北。猗窩座從來沒嘗試融入過人類的生活,沒有任務的夜晚大概率都躲在深山苦練武術,全身上下幹淨得連個裝鋼镚兒的兜都沒有。但是出門就要花錢,想玩得開心更要花好多錢,上杉惠難得做一回被有錢人包養的金絲雀,當然要玩夠本——無慘給錢比土豪爽快多了,他小心翼翼地第一次張口問無慘要零花錢,下一秒鬼王用LV皮箱把鈔票裝得滿滿當當給了他。21世紀奢靡風氣泛濫,不少年輕漂亮的弟弟妹妹出門想釣凱子,玩了半年才發現對方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連個包都不給買,然後在網上破口大罵對方是渣男......相比較下無慘真的能稱得上好男人了,對他既給錢又給地位,名分雖然是寵物但好歹不是什麼地下見不得光的寵物。

上杉惠一時沖動約猗窩座出門,第一反應就是找個地方看煙花,這對苦命鴛鴦在所有讀者心裡最美好的記憶就是那天隅田川河邊的煙火大會......為了這場煙花大會,上杉惠特地買了藍色鸢尾花的浴衣和雪花發簪,找人幫他盤頭發梳上日式發髻cos猗窩座死去的白月光,隻是日式木屐他穿不習慣,走起路來噼裡啪啦的,果不其然猗窩座看到他愣住了,上杉惠正為自己的英明神武沾沾自喜,結果這混賬羔子愣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看到東施效颦的感覺。”

上杉惠當場就給氣個仰倒,他是男孩啊男孩!為了這不知好歹的狗男人能想起老婆解開心結都換女裝了,就換來這麼一句陰陽怪氣的嘲諷?!

猗窩座看見上杉惠生氣,竟顯得有些窘迫,支支吾吾道:“不是說你醜.....不知道怎麼形容,呃.....類似一種本來跟強者打架打得挺開心,下一秒強者的臉忽然變成童磨的臉那種惡心感.....要不你背對我别把臉露出來,你不走路的話原地靜止好像還算那麼一回事......”

一刀又一刀狠狠紮在上杉惠身上,說他惡心......還是童磨那個大變态......然後還敢嫌棄他這張人見人愛的臉——氣得上杉惠拿起幾桶不同顔色的油彩就往猗窩座腦袋上一頓猛澆,最後氣沖沖地領着五彩斑斓的男人出去逛祭典——這下沒人能發現猗窩座身上的刺青了,個個都以為是男朋友直男癌犯了被漂亮小女友一頓修理牽出來遛街......

猗窩座時隔兩百年出來逛人類祭典,頭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嗜血的欲望被壓制得這麼徹底,他全心全意地盯着牽着他手走在前方青筋直冒的鸢尾花身影,怎麼看怎麼怪異。

身影可能差不多,但是行為舉止肯定要更加古典優雅,木屐絕對不會踩得左右腳打架,性格就更是天壤之别,即便生氣也絕對不會拿油彩灌他腦門,兩者之間的差别大概是高貴的公主遇到成人精的癞蛤蟆.....

上杉惠眼角抽搐地轉頭,眼球充血地瞪向五顔六色的猗窩座,說道:“你要是再敢嘀嘀咕咕,信不信我讓你死去的白月光見到你就甩你一個耳巴子。”

猗窩座一直以來都有點聽不懂上杉惠的話,隻是潛意識明白上杉惠這次打扮的确是為了他。這種熟悉怪異的感覺喚醒不了沉睡的記憶,卻讓他覺得很安心。于是也不去計較弱小人類跟上弦三的不當發言,隻是沉默地被上杉惠牽着走。

“逆求婚”場景的複刻算是徹底泡湯,上杉惠心底怒罵傻逼不懂他的美.....氣得眉毛倒豎,沿着幾家打槍和釣金魚的小攤一路玩過去,店老闆瞅見“女孩”七竅生煙的臉和五彩斑斓的“男朋友”,紛紛朝猗窩座投以同情的目光。

趁着上杉惠狂撈金魚的空擋,老闆們懷抱一顆八卦的心,偷偷摸摸朝猗窩座搭話:“小哥,這樣不行呀,不好好哄女朋友隻讓她用錢包撒氣的話得不償失啊,怎麼把小女友氣成這樣了?”

猗窩座沉默片刻,這是他記憶裡第一次這樣跟弱小的人類交流.....蹲在地上玩撈金魚的上杉惠背影的确讓他有些精神恍惚,錯愕下常常會與另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重疊......這令他内心柔軟下來,目光動了動,遵從本能、自然而然說道:“因為我覺得惠穿這身衣服沒有她好看。”

老闆們:“......”你是怎麼有勇氣說出口的?!

上杉惠蓦地捏斷了一根撈魚杆:“......”他再管猗窩座他就是狗!!!

一個小時後,河邊放起煙花,五彩斑斓的煙花倒映在猗窩座五彩斑斓的臉上,上杉惠欣賞煙花的心情算是全被狗男人搗騰沒了,在一旁面無表情地啃蘋果糖,很想拿水槍往猗窩座臉上再“biu biu”兩下......

無數路人站在河川上觀賞璀璨的煙火,有帶着八口之家的大家庭,更多的還是散發着戀愛酸臭味的狗男女......托猗窩座的福,上杉惠現在看哪對情侶都看不順眼。

最後一枚煙花彈在夜空中四散,猶如萬花筒般流光溢彩。随着煙霧徐徐淌落,世界歸于平靜,人群喧嚣一會兒,頃刻間河川上隻剩下上杉惠和猗窩座。

上杉惠吃完最後一口蘋果糖,丢掉簽子,小碎步上前去河邊洗手,浴衣舉手投足間都顯得很累贅,眼瞅着衣袖要落到水裡,猗窩座長臂一伸幫上杉惠挽到腰後。

“......煙花看來還是有用啊,有點人情味了。”上杉惠依然不太高興,嘟嘟囔囔地,彎起手心鞠起一捧清水潑到猗窩座臉上,猗窩座一點也沒惱,兩百多年來眼神頭一次如此溫和,輕聲問道:“你認識她,對嗎?”

上杉惠看着猗窩座的眼睛,此刻他的眼神和夢裡見到的女孩眼睛中的神采如此相似,都是這麼柔軟安甯,仿佛雪溫柔地融化在掌心,帶來沁心甜蜜的涼意。

上杉惠低聲道:“不算認識,我們之間隔着兩百多年,她托夢給我,說她絕不會抛棄你......你會見到她想起一切的,隻是不是現在。”

漫長的沉默。上杉惠站起身,脫掉木屐白襪,赤足踩進河中,河川附近鵝卵石不多,每動一下河底都是混雜着碎石的稀土,跟之前山上清澈見底的泉溪有天壤之别,上杉惠頓時站在原地不敢亂動了。

猗窩座站在河川中靜默片刻,眺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我以為你會直接告訴我我的過去,好讓我早點下地獄不再禍亂人間。”

上杉惠歎了口氣,說道:“......你要是因為我跟你說過的話死了,無慘能放過我嗎?我雖然見不得血腥熱愛和平,但我自己和重要的人的性命才是最要緊的事......話說回來這次算我幫了你,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猗窩座瞥了上杉惠一眼,目光犀利如火,在這一刻他又變回拳染千血、腳踏萬骨的上弦三,人類溫潤的表情不過昙花一現:“我是鬼,你忘記了?”

上杉惠被上弦三猙獰的表情吓得一愣,旋即憤憤然地轉過頭:“.....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幫就不幫呗。”

耳邊隻有延綿不絕的潺潺水聲,上杉惠郁悶地想穿鞋回到岸邊,沒想到一回頭擺在石頭上的木屐鞋襪早已不知道被水沖到哪去了,這下得光腳走回去了......

倏地,猗窩座的聲音輕輕傳來。

“上來,我背你回去。”

上杉惠呆呆地看着彎下腰背對他的猗窩座,明明他跟鳴女說一聲開無限城的門就可以.....但是猗窩座隻是回眸看他一眼,目光平靜:“你不是想要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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