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衫用咳嗽蓋過尴尬,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但他直覺,還是不能讓庫洛洛知道。
不是他怕……想起今天白天看到的變态,以及那些仆從被強制不可描述後的慘樣,他沉默了下,好吧,他确實有些怕。
如果同性之間那啥都是那麼凄慘,這個戀愛也不是非談不可啊。
扯遠了。斐衫面色變了變,不知不覺又跟着庫洛洛的思緒走了。
斐衫給兩人倒杯水,緩解下有點暧昧的氣氛,試圖讓氛圍嚴肅起來。
“規則交換物也不是憑空産生,通過改變擁有者記憶,再通過空間傳送,來實現交易。”
庫洛洛點頭。
自此,斐衫覺得他們已經把規則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霧都人提供少女生命作為代價,向規則索取物品,若索取超過付出,規則會以“富貴病”反噬交易者,若在規定時間内補上不平衡交易物,便能規避“富貴病”。
付出,收獲,違背規則産生的代價,都有了,可斐衫就是覺得缺少點什麼,明明真相就近在咫尺,卻總像是蒙着一層霧,怎麼也穿不透霧看到背後的陷阱。
斐衫向庫洛洛确認,庫洛洛點頭道:“最後一塊拼圖,隻有在天神祭才能獲得線索。”
而讓他們順利舉行天神祭,還要犧牲一批少女。
斐衫抿唇,以生命作為代價,他深知念能力能做到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切謎底,都會在明天揭曉。
斐衫所不知道的暗處,一群人正盯着他們。
“确定他們姐弟倆睡着了?”
“我可是在他們水杯中下了足以放倒整頭大象的量。”
“做得好。幹完這一票,我們就可以辭職,拿着錢逍遙自在去了。”
“嘿嘿嘿。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已經等不及想要走出這該死的霧都了。”
他們打開門,燈光昏暗,桌子上趴着兩個人影。
他們對視一笑,一人一個人拖着走出房門,到門口,變成一人扛着一個人走出去。
他們回到鎮長家,也就是白天看到的青年家,然後将昏迷的兩人甩到監牢,落上鎖。
沒多久,鎮長從監牢門口下來,看着牢房裡關押着的兩人,視線粘在童顔清秀的庫洛洛身上。
對兩個仆人道:“确定這個男的不是特殊能力者?”
“确定。”
鎮長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唇角,上前輕佻起庫洛洛的臉,道:“好,你們先出去。”
兩人毫無留念轉身就走,關上門後,兩人表情松懈下來。
斐衫指着門内,問:“他要是中途醒過來,确定不會暴露嗎?”
庫洛洛肯定道:“就算他突然醒來,我也割斷了他們的喉嚨和手腳筋。”
斐衫肅然起敬,專業的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
夜晚的霧都可見度很低,斐衫和庫洛洛除了外貌,是連裝都不裝了。
他們晚上可不是幹等着天神祭到來,他們打算今夜就去神廟一探究竟。
有昨夜經驗,兩人就像鬼魅一樣快速穿梭在街道裡,站在神廟恢弘大門前。
“附着在上面的念比昨天還要活躍。”斐衫觀察片刻,又道,“很奇怪,明明惡意已經快要失控,但善意的念稀薄卻能牢牢約束它們。”
庫洛洛看不見微弱的念,聽斐衫描述,笑道:“或許正是那抹善意的念,才讓霧都人活到現在。”
神廟大門打開一條縫隙,他們在石門重新合上前潛入。
才踏入,兩人來不及搜查神殿,而是應對迎面而來的攻擊。
斐衫上前,将庫洛洛擋在身後,微弱的念能力波動無法像是細密針線,縫制出一個獨立的空間。
庫洛洛似有所感,手中捏着盜賊的極意,道:“陷阱?”
斐衫視線定在黑暗處,沉聲道:“不,有人。”
周邊忽而亮起一排排燈光,中央出現一個大型的骰子,隻聽骰子裂開大嘴,宣講着規則。
庫洛洛聽着規則,稱述道:“領域類型的念能力啊。看來他們早已在這裡潛伏很久了。”
斐衫點頭,嚴肅的神色在骰子描述的規則中漸漸出神。
“玩家所站位置的顔色,便是你們擁有飛機的顔色。遊戲規則,投擲骰子,五點六點可選擇出發或出門,飛機降落同一顔色的地塊,将飛躍障礙,前往下一塊同色地塊。”
“所有飛機到家即勝利,勝利一方可索取獎勵。”
斐衫:“……”不是,怎麼還有人把飛行棋結合念能力啊,真就是活久見呗!
庫洛洛微凝,道:“似乎是純運氣獲勝。”
骰子裂開大嘴,宣布:“遊戲開始——”
骰子先是骰到五,又骰到三。
庫洛洛和斐衫心裡了然,對面和他們一樣,也是兩個人。
他們這邊由斐衫先骰,運氣不好,搖到四點,不能出門。
庫洛洛運氣很好,搖到六點,正當斐衫松口氣,他們這邊不至于太落後時,骰子又裂開大嘴,吐出冰冷話道:“恭喜此回合玩家投到六點,正在随機抽卡中。”
“抽取懲罰卡:負六點。”
庫洛洛剛出門的飛機,刷的一下返回原地。
斐衫:“??”
結合了抽取卡牌的飛行棋??
但是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兩輪下來,他們這邊是一架飛機都無法出,對方不僅出門,還一路紅燈。
奇怪的是,對面不僅搖到五點,還觸發獎勵卡跳過一回合讓一架飛機出門。
跟對面一比,他和庫洛洛就是非洲酋長,手氣老黑了。
庫洛洛看着再次抽到懲罰卡的自己,忽然笑了出來。
斐衫捂臉,他到現在都沒搖到出門點。
庫洛洛道:“規則全是有利于他們的,如果遵守規則,我們必輸無疑。”
斐衫也看出來,對面經常能搖到五點,還規避懲罰卡出現概率,拼運氣,庫洛洛在擁有加強運氣的念能力情況下都被壓制得死死的,他還是别想了。
接下去三輪,庫洛洛和斐衫一個刷不到出門點,一個總是在即将出門時抽到懲罰卡,根本無法玩下去。
庫洛洛忽然轉頭對斐衫道:“現在能用念能力嗎?”
斐衫感受了下,從先前的無法使用,到現在的明顯感覺到念能力的回歸,“能。但實力還沒完全恢複。”
這場遊戲他們看不到飛行棋局勢,斐衫不知道他們還差多少勝利,留給他們的時間又還有多少。
庫洛洛笑着安撫斐衫,“别急,既然是遊戲,就會有平衡點,如果隻能讓他們走上風,而我們隻能被動等待既定的結果,那這個能力的限定也一定十分苛刻。”
又一輪後,骰子裂開大嘴,帶着歡快的語調道:“即将有玩家所有飛機回家。”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号,一旦他們輸了,他就要應遊戲規則,付給赢家獎勵,這個獎勵定然不是普通的獎勵,很可能是輸者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