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所長委派來處理這個任務的,就算你們組長有意見,也得給我們一個面子。”方舟寬慰道。
年輕的通訊員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開口道:“我是有一個想法,也許能更精确地定位到捕魚船的位置……駕駛員前輩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幫我打掩護去了……”
“你有辦法定位到捕魚船的位置?那為什麼不敢告訴組長?”
“因為……因為我也不能保證這個思路是對的,”小通訊員似乎沒什麼信心,說起話來也生怯怯的,“如果是我錯了,我們可能會偏移到一條更遠的航道上,到時候影響了任務,組長肯定會很生氣的……”
“所以你就瞞着我幹?”
說曹操曹操就到,小通訊員的話音剛落,組長就突然出現在了門口,神情中顯而易見的多了幾分愠色。
“組長,我……”
小通訊員一見到上司,立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了,孤城見狀,便上前一步攔住組長,辯護道:“反正我們也隻有一個大概的坐标範圍,試一試又何妨?”
“試一試?你說的倒是輕巧,”組長順勢把怒氣轉移到了孤城身上,“捕魚船上的近一千号人如今生死未蔔,我們每晚去一分鐘都可能會失去拯救他們的機會,這種情況下你要把寶貴的時間留給一個新人來試錯?如果我們因此走上了錯誤的航線而導緻任務失敗,這個責任誰能擔負得起?”
“可如果這個新人才是對的,你這個組長會為行動失敗而負責嗎?”孤城依然在嘗試用道理說服對方,“所有人都明白時間緊迫,但你那些危言聳聽的假設沒有意義,求救信号已經發出來有幾天了,他們可能在我們出發就已經死了,那這種情況下有需要誰來負責?責任是在行動結束之後才開始複盤的,它的作用該是為了彌補損失和引以為戒,而不是在行動中用來堵嘴。”
“要救的不是你的人,而是避難所的,這樣的損失短時間内無法彌補,我絕不允許有一絲閃失!”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東西,從接到一個任務起,就要有任務失敗的覺悟,現實可不會因你一人的意志而改變。”
“哼……”組長實在犟不過孤城,她沉默了幾分鐘,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然後半是埋怨半是無奈地反問了一句,“你是專程來和我作對的嗎?”
“我隻是在試圖用我的理由說服你,我也希望如果你真的不允許下屬節外生枝,至少也能用足夠的道理來說服他們,而不是危言聳聽或仗勢欺人。”
“……好吧,反正我也沒有更好的提議,既然你堅持相信這小鬼,那就試一下吧。”
言罷,組長沖着小通訊員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開幹了,而小通訊員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了,杵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撿起掉在地上的設備繼續搗鼓起來。
組長和孤城則分别坐在了駕駛室兩邊的椅子上,等待着小通訊員給出結果,而方舟則左看看右看看,先是在孤城身邊待了一會兒,随後又覺得這不是個說話的好時機,又跑到小通訊員身邊旁觀了。
“你到底在搞什麼呢?”小金屬罐的好奇心無論什麼時候都很旺盛。
“是這樣的,我把原版的那段通訊音頻進行了詳細分析,猜想大副所在的那艘船當時應該處于行駛狀态,”小通訊員在機器産品面前似乎沒那麼緊張,也可能是方舟比起那兩個家夥更有親和力,“距離通訊已經過去兩天了,如果船确實在行駛,那麼此時大概率不在那個坐标範圍之内了——不過,也可能大副發回來的就是行駛目的地,但我們無法确認這一點。”
“所以?”
“所以我提取出了那段通訊的背景音,再加上那片區域的海洋資料和坐标範圍的特征,進行全面對比和一些猜測性的東西,也許能預估出那艘船的大緻位置與航行方向——但海上的環境多變,我又在其中加了許多不成熟的猜想,所以才說準确率比較低……”
“但我們也隻能試一下了,況且求救通訊被敵人發現,我也覺得他們不會老實待在發出去的坐标點上。”
“嗯,其實那段通訊疑點很多,我在總部的老師也跟所長提過一些想法,要不是我們實在找不到别的線索,也不會悶頭隻往坐标走了……啊,有結果了!”
一直沒出動靜的組長和孤城也走了過來,隻見導航台的屏幕上多了一條新航線,恰好擦着坐标範圍的側面邊緣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