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鑫輕蔑一笑,暗暗點頭,伸出食指在空中點了下,最後停在劉越身上:“行,你等着!”
然後,就領着他那一群人,呼啦啦離開。
劉越看着劉鑫被撕得不成樣子的襯衫,再看高明遠時,不由失笑。
包廂門被重新關上,一下将好事者擋在門外,劉越和高明遠坐在亂七八糟的房間裡,相視一笑。
“你他媽有沒有腦子?”笑了一會兒高明遠說,“打架這麼好玩兒的事,都不提前叫我?”
劉越“呦”了聲:“你行了,叫你過來幹啥啊,給人道歉哄人開心?”
高明遠“嘿嘿”一笑:“行啊,我哄人你打人,咱兩配合還算默契哈。”
劉越往高明遠身上捶了一下,兩人又傻笑起來。
雖然今晚沒斷了劉鑫一條胳膊,但劉越多年來壓在心底的一樁事兒,也總算舒了口氣。
當年胳膊斷了要做手術,參加不了招飛,與飛行員的夢想失之交臂。劉越痛苦得好幾天說不出話。
但那是場意外,隻能自己忍着。
就像童友蘭突然離世,隻要是意外,就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那是命,得認!
也是劉越絕望痛苦的根源。他不想要這種命,更不想認命。
而今晚,劉越知道了讓自己斷了一條胳膊的人是劉鑫。
所有的怨恨就都有了去處。
自己并非命該如此,隻是有人罪孽深重。
劉越仿佛就真的能把這件事兒給放下了。
高明遠出去給劉越弄了點兒消毒藥水、棉簽什麼的,把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
兩人又換了個包間,要了酒,一邊等老闆清點損失,一邊喝酒。
劉越已經好久沒有放開喝了,酒都懶得往杯子裡倒,直接起了蓋子就往嘴裡灌。
高明遠也陪着劉越喝,一瓶瓶下肚,沒多會兒兩人都喝得有點高。
……
商睿回城途中電話不斷。
每每看到是“小姑”打來的,商睿就給挂了。
他現在沒時間跟商茵說她的那些花花草草,滿腦子都是劉越。
接到報警之後,商睿一直沒有聯系上劉越。緊張得快要上火。
從江城到融城,少說也得兩三個小時,商睿卡着最高限速開,有好幾次都差點超了。
好不容易到了融城,商睿才趁着等紅綠燈的功夫,看了商茵發過來的信息。
-【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我回來了。】
-【今晚在你那湊活一宿。】
商睿望着變了色的信号燈,大腦短暫空白,一時忘了踩油門,反複讀取商茵這幾條信息的意思。
直到後面的司機打喇叭,商睿才驚醒過來,連忙打方向過了十字路口停下車。
商睿再次給劉越打電話,好在這一次終于接通。
對面卻是個醉醺醺的男人,舌根發硬口氣很沖,質問商睿大半夜打什麼電話。
商睿愣了下,确定是劉越的号碼沒錯,才說:“我找劉越。”
“呵,”男人又笑起來,“你找越哥啊,他……他……嘔……嘔……”
“嘟嘟……”
沒說兩句,電話出現忙音,商睿舉着話機凝起了眉頭。
既然叫劉越“越哥”,應該是相熟的人。又聽對方喝了酒,應該興緻不錯。
綜合以上兩點,商睿很快分析出當下情況:似乎商茵突然回來,并說要住自己那裡這件事更加緊急。
于是商睿立刻啟動車子,在下一個路口調轉車頭,向着世紀府邸的方向而去。
……
商茵排隊取行李箱的時候,就已經後悔沒有提前給商睿打電話了。
排了好久的隊終于坐上出租後,這種念頭更甚。
她那個侄子雖然孤僻又冷漠,開車卻還是穩的,并且對她這個小姑向來言聽計從。
可令商茵沒有想到的是,大晚上,她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商睿都沒有接。不知道再搞什麼。
話說回來,商茵也覺得商睿最近有點古怪,神秘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