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了想,劉越又覺得不至于。
趙豈也學着商睿的樣子刷了幾下,卻覺得沒看起來那麼容易,邊邊角角還是不夠細緻。
劉越不由又開始自我否定。商睿挺好心的幫自己忙,自己還那樣想他,真不該。
于是劉越用胳膊肘戳了商睿一下:“行了,你别弄了,回頭把油漆弄身上,我可賠不起。”
商睿側頭看劉越,雖然聽不出劉越這話有沒有拐着彎陰陽人的成分,但聽到語氣和往日沒差,莫名放下心來。
商睿沒有停手,隻說:“我會很小心的。”
劉越哼笑了聲,有人想當免費的勞工,沒人能攔着。商睿想幹活,又能把活幹得漂亮,那就讓他幹呗。
商睿埋頭刷漆,劉越表情豐富,趙豈看在眼裡内心狂吠。
劉越對這位帥哥的态度,可真是太不一樣了。
趙豈甚至能從劉越唇角變換的弧度,窺探到劉越對商睿的複雜情緒。
這種舍不得人吃苦受累,又有點壓抑着小情緒的态度,趙豈在劉越對待蔡宇航時都鮮少見到。
趙豈再次猜測,劉越和這位神秘訪客的關系,總覺得不像朋友,到更像是……暧昧對象。
要真是那樣可太好了。
趙豈立時站到了商睿這邊。
周圍的人每次開玩笑,說劉越追蔡宇航追了十八年,劉越都不生氣不反駁,好像坐實了這層關系。
但蔡宇航對劉越就隻是小弟對大哥的崇拜。裝得跟小白兔一樣,隻享受越哥對他的好,沒一點兒反哺和付出。
也正是這點,趙豈看不慣蔡宇航。
越哥多好一個人啊,趙豈心想,要是他越哥現在立刻回過頭,說他喜歡的人是自己,趙豈能立刻把自己從直的掰成彎的。
不知道蔡宇航裝什麼裝。
趙豈偷瞄商睿,發現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劉越,不經暗暗抿住了唇偷笑。
如今,越哥身後也有了尾巴,趙豈真替劉越高興。
突然店裡響起了電話鈴聲,劉越放下刷子進去接。
商睿便毫不猶豫地站過去,一筆一筆仔細地刷起來。
趙豈就欣賞這種有眼力勁兒的,連忙湊上去笑嘻嘻:“哥,你是特地來看我哥的吧。”
商睿從小到大交際圈非常有限,對陌生人突然叫自己“哥”很不适應,一緊張就開始犯病,除了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豈就知道是這樣,又往跟前湊了湊:“店裡出了這樣的事兒,我越哥心情肯定不太好,等會兒你們去吃點兒好的,剩下的都交給我。”
商睿拿刷的手一頓,側眸看趙豈,認真又直接地問:“店裡出什麼事了?”
趙豈驚訝,他還以為是劉越跟商睿說了這事兒,商睿才趕過來的。趙豈努努嘴,示意商睿往上看。
卷閘門隐藏在店招牌下面的部分,油漆斑駁淩亂。商睿直覺沒錯,果真是發生過什麼。
“越哥淩晨就過來了,一直忙這些,還去了趟警局,潑油漆的家夥竟然是個醉鬼,随機發洩潑了我們家,你說氣人不氣人……”
商睿盡量把趙豈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然後再細細分辨其中的意味。
許久之後商睿問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他淩晨就過來了?”
趙豈點頭,繼續數落那個幹壞事的醉鬼,卻沒發現商睿暗暗勾起了唇角。
商睿想,自己大概和劉越是有那麼一點心電感應的。店鋪遭難的時候,恰是自己最擔憂劉越的時候。
商睿隐隐覺得,有些事劉越其實不用一個人扛,可以分一些給自己。但一時又想不出,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說這些。
盡管商睿在家人那,都宣稱有了劉越這個“朋友”,但在劉越那,商睿可能連個“朋友”都不是。
莫名地,一股失落感湧上心頭。于商睿,這又是一種罕見的感覺。
商睿手下的刷子再次動起來,一下比一下穩,一下比一下有力。
劉越挂了電話出來,跟趙豈交代:“新豆到了,我又訂了些樣品,完後你也嘗一嘗。”
趙豈點頭,暗暗給商睿使了個眼色,挪去旁邊繼續刷漆。
商睿理解不了趙豈的眼神,隻想起趙豈剛說過要和劉越一起吃飯之類的,深吸了口氣放下了刷子。
“中午我有約,晚上一起吃飯。”商睿跟劉越說。
商睿語言幹練表情淡定,站在亂糟糟的店門口,如青松堅定,望着劉越的眼睛卻溫柔得跟含了春水一樣。
而那語氣,不是邀請不是商量,更像是關系親密者之間才會有的松弛與無間。
趙豈站在一邊,眼睛都看直了。
心想,怪不得他越哥能允許這人跟在身邊,這他媽也太帥了。
首先敢這麼跟劉越說話就挺有種的,另外商睿自帶一股清冷的氣質,加上聲線還特别好聽。
讓趙豈這個直男都覺得,和男人談戀愛似乎也挺不錯。
趙豈深深懷疑自己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