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中一行人隻顧着往下沖,下來後才發現單單漏掉了蔡宇航。
高明遠有點擔心:“那男人不會欺負航吧?”
劉越搖頭。
劉越太了解蔡宇航了。别看蔡宇航平時看着傻模傻樣,真遇到點兒事還是挺會保全自己的。
于是劉越淡定地仰頭往樓上看:“估計他這會兒已經跑回家了。”
話音剛落,位于頂層最西邊的窗戶亮了,過了會兒探出一個毛茸茸的金色腦袋來。
蔡宇航一眼看到劉越他們,也不好喊出聲,就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沒事。
“那小子還挺機靈。”高明遠不由稱贊。
劉越暗暗得意,那必須得機靈啊,也不看是跟誰混大的。
想到姓吳的很有可能還在樓道,劉越沒急着回去,而是跟樓上的人揮了揮手,讓他進去。自己則轉身送高明遠他們往岔路口走。
相比這邊,那邊更好打車。
高明遠的酒算是徹底醒了,這會兒又語重心長,拿出老大哥的架勢來勸劉越。
“要不你搬我那去得了,”高明遠說,“不收你房租。你看你這住的環境也不好,去哪兒都不方便,還亂。”
劉越哪能不知道這個,其實要想租個更好點兒的地方,也不是沒能力。
關鍵是咖啡站生意挺好的,他就想着繼續勒緊褲腰帶,再熬一段時間。
誰也不願意永遠呆在幾平米的地方,劉越也有一顆把小店做成大店的心。
隻是現在還沒到火候,他不想自己耽于安逸,忘了初心。
“這裡挺好啊,”劉越說,“你看這一出門就是大馬路,左邊菜市場,右邊小廣場,好吃好喝的店全都在樓下。”
高明遠看劉越那樣子,也知道勸不動,就歎了口氣:“行吧,你覺得舒服就好。”
想了想,高明遠又說:“那錢你要是不要,我就當你入股了吧,自行車租賃,也算你一份,到時候直接給你分紅。”
劉越沒指望真能分錢,但高明遠能這麼說還是挺開心的,不愧兄弟一場。
劉越笑着回:“好,”
……
蔡宇航有時候還真讓劉越刮目相看。
劉越以為他頂多撐一個星期,就會吵着鬧着回家的。
卻沒想到這都八九天了,蔡宇航還跟自己屁股後頭,問什麼時候能碰碰咖啡機。
也怪劉越當初跟趙豈說過,苦活累活都讓蔡宇航幹。
這些天,搞搬運和打掃的活兒基本上是蔡宇航一個人幹的。
那小身闆兒,穿着白襯衫紮着印有店标的圍裙,進進出出滿頭大汗,見到顧客就笑容燦爛,看着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劉越本想着狠心讓蔡宇航鍛煉鍛煉,但看人真累得跟狗一樣直哈氣,又開始心疼。
“明天休一天吧,”快打烊的時候,劉越開始安排,“咱們去給老高捧捧場。”
其實高明遠的自行車租賃點,已經運營了一段時間。
那邊手續和東西都很齊全,不費什麼功夫,簽了合同就能營業。
劉越隻是想借此歇店一天,讓大家放松放松。
趙豈問:“哥,咱們是單純去玩兒還是有别的安排?”
劉越:“玩啊,都放松一下,去濕地公園騎自行車去。”
趙豈撓頭:“那我明天能請個假不?我媽最近從網上找了個老中醫,想讓我陪她去一趟。”
蔡宇航“咦”了聲湊過來:“網上的醫生多少聽着不靠譜,确實應該跟個人去。”
趙豈斜睨蔡宇航:“用得着你說。”
蔡宇航被嗆,垂下腦袋嘟着嘴背過身,開始捏自己的肩膀。
蔡宇航嘴上不說,但時不時拿眼睛瞟一眼劉越,委屈巴巴。
劉越笑了,笑得挺招人煩。
劉越早就看出來,蔡宇航為了玩兒咖啡機,有點兒刻意讨好趙豈。
但趙豈這人,估計就是命理上說的和蔡宇航八字不合,總要說出點兒帶刺的話來。
劉越本想跟趙豈說一聲,讓他多擔待點兒蔡宇航的。
但轉而一想,咱吃苦可不是就得吃全套嗎?光吃身體上那點兒算什麼呀。于是也就放任不管了。
“行,那你明天陪阿姨,我和航去騎車。”劉越說。
……
第二天劉越放任蔡宇航多睡了一會兒,起來後先去了樓下早餐攤。
等他提着買好的早點剛走到三樓,突然聽到姓吳的家門響。
劉越胸口跟着一緊,遲疑着要不要繼續往上走。
自從那天黑暗中揍了姓吳的以後,劉越一直沒見過他。側面跟鄰居打聽了一下,也都不知道這人的去向。
劉越也不清楚,姓吳的知不知道那天下黑手的還有自己。
要是對方突然尋仇,這怎麼辦?
正猶豫間,姓吳的從樓上下來,臉紅得跟個豬頭一樣,兩個眼窩青中泛黃。
劉越攥緊拳頭憋笑,不禁感歎,趙豈那小子行啊,兩拳打得那麼端正,正中對方的兩隻眼窩。
就是姓吳的确實長得磕碜了點,不然跟個熊貓似的,還挺可愛。
姓吳的看到劉越,也有點為自己的形象發窘。
他先是往左閃了下,一不小心瞄到那盆重傷自己的仙人球,又嫌惡地把臉轉到了右側。
看他這個樣子,劉越猜對方一定不記得當初那夥人裡還有自己,便和往常一樣,問了句:“吳哥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