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鶴閑閑地回:“是啊,還得是王總。”
“哈哈哈,還行還行。”王總大笑道。
雲鶴雲鶴,雲你媽。江濂聽着來氣,轉了下球杆,狀似無意地用力甩手一揮,祝昀川沒怎麼抓緊的杆子被擊飛出去。他故作驚訝且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失手了。”
祝昀川揉了揉振痛的手,饒是再淡定的人面對這種幼稚無禮的行為,也很難維持風度,暗暗罵了幾句,接過工作人員送來的杆子,牽扯起僵硬的嘴角:“那江總下次可得注意,萬一脫手砸到雲鶴,可就不好了。”
“大可放心,我的杆子比較靈性,該砸誰清楚得很,反而是祝總站中間,實在太危險了。”江濂挑釁地說。
江濂和祝昀川攤上明面的不對付一直持續到中午聚餐,你來我往,火花四濺。季雲鶴最是淡定,完全沒當回事,自顧吃着菜,間或與其他三位老總閑聊。王總和趙總也還好,畢竟江濂和祝昀川競争多年,隻是疑惑為何今天裝都不裝了。楊總心裡忐忑,江濂是他帶來的,開始他還試圖緩和氣氛,眼見沒什麼用,幹脆裝死。
一場飯吃得心思各異,結束遠比尋常快得多。季雲鶴目前沒請司機,平時多是自己開車,當下喝了點酒,隻能找代駕。祝昀川見狀,開口說:“要不我送你吧?”
季雲鶴正欲拒絕,江濂強勢插進來擋在他面前,眼神不善地看着祝昀川:“用不着吧,今天周末,祝總不該早點回去陪陪兒子嗎?”
“那麻煩祝總了。”季雲鶴噙着笑坐上祝昀川的車,一點眼神沒施舍給江濂,“忽然發現頭有點暈,想早點回去休息。”
祝昀川嘲諷地睨了眼臉色鐵青的江濂,回到車上,片刻後庫裡南啟動。季雲鶴撐着頭,視線有意無意飄向後視鏡,留在原地的江濂氣急敗壞地踹車門,看得他唇角忍不住翹起。
“你頭暈?桌上沒見你喝多少。”祝昀川看向他說。
季雲鶴斜眼瞥去,眼尾輕挑,促狹道:“聽了一上午相聲,累了。”
祝昀川面上閃過一絲尴尬,佯裝自然地咳了一下,低聲沉吟:“我和張茵是商業婚姻,一早就協定過,兩個人各過各的。”鑒于江濂前面一直說,他覺得有必要解釋下。
“可憐的小孩。”季雲鶴冷淡吐字。
祝昀川頓住,嘗試解釋:“孩子我們兩個人都一樣照顧,不會落下關心。”
季雲鶴拿下手,自然地交疊在胸前,半笑不笑道:“祝總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們隻是單純的合作關系,我對你的私事不感興趣。”
祝昀川傾身靠近季雲鶴,超過正常的社交距離,意有所指:“經過這幾天相處,我忽然能理解江濂,即使你背叛了他,仍舊對你念念不忘的原因。漂亮的玫瑰總是比較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季雲鶴噗呲笑出聲,靠上車窗拉開距離,半阖的眼睑透出一點涼薄,“是對我的征服欲,還是對江濂的勝負欲?這幾年祝總與江濂較量過頭不會産生心魔了吧。祝總懷着這種心思,我需要重新評估下合作可行性。”
祝昀川啧了聲,緩緩坐直,悻然道:“開個玩笑,不過我欣賞你是真心的,江濂那邊若是有需要幫忙,随時找我。”
季雲鶴随口哦了聲。
坐上電梯後,季雲鶴給助理發了條消息讓他把車開回來,同時腹诽這個行為真是多此一舉,腦子大概被那兩個傻逼傳染了。
“叮”樓層到了,他邊掏出鑰匙邊跨出電梯門,映入眼簾便是江濂那張陰沉晦暗的臉。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江濂咬牙切齒地開口,“以前就覺得你審美一般,那種老男人都看得上。”
季雲鶴倚着牆嗤笑:“相比起我,你也是老男人。”
江濂臉色一僵,沖到季雲鶴面前,捏住他的下巴,惡狠狠地強調:“季雲鶴,我沒死,你敢和别人親近試試。”
季雲鶴眼睛微眯,摘下江濂的手,一瞬滑到右肩膀的位置,使用巧勁奮力一掰,直接卸下他的胳膊。
“啊嗷”江濂疼得抱臂彎下腰,嘴唇一下失去血色,哆哆嗦嗦喘着大氣,額頭直冒冷汗,目光仍固執地向上凝視季雲鶴。
季雲鶴雙手插進兜裡,不帶一絲笑意地俯視他,“江濂,你拿什麼身份要求我,怎麼,不會時隔五年才發現愛我愛得要死吧,做出這種醜态,實在有違江總的身份呢。”
他輕蔑地冷笑聲,懶得再給予一點注意,轉身插鑰匙開門。
“是。”江濂忍着痛直起身,聲線顫抖地說,“五年前的回答也是,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隻要一想到祝昀川在觊觎季雲鶴,他就顧不上難堪和體面,無法再維持故作姿态的驕傲,滿腦子隻想把季雲鶴關起來,關進他的私人領域,任何人都不能窺伺。
季雲鶴手上的動作停滞片刻,眸色微不可聞地閃了一下,接着旋轉鑰匙打開門,偏頭微微一笑:“喜歡我的人太多了,你得排到馬六甲海峽。”然後砰地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