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濂垂眸看手機,餘光注意到人又回來了,語氣不善道:“你工位現在可不在外頭。”
“我猜公司上下沒人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吧。”
“呵,我們之間什麼關系?”
季雲鶴眨了眨眼,悠悠地說:“反正大家都以為我是你的情人。”
江濂面色一瞬沉下來,語氣危險道:“季雲鶴。”
季雲鶴點到為止迅速服軟,撓了撓鼻子,讪讪說:“感覺我吃私廚的菜吃習慣了,不太想改變…”
“出去。”
“好的。”
第二天季雲鶴特意晚了兩分鐘下樓,餐盒還沒被人領走,裡面仍舊是兩人份的飯,沒生氣嘛。
周五,季雲鶴正聚精會神趕着方案,桌面右下角忽然彈出一條信息,是江濂發來的一個“?”。他猛然想起今晚高進約幾人泡溫泉,這個時間該出發了。于是他匆匆忙忙保存文件轉移到手機裡,打算路上再繼續寫。
一路上季雲鶴捧着手機埋頭打字,兩耳不聞窗外事。江濂斜眼觑視許久,沒有得到一絲反饋,暗暗啧了聲,腹诽一句工作狂,調頭轉向窗外。外面下着小雪,隐隐有下大的趨勢。
到的時候,高進甯思遠顧華森攜帶各自的男伴女伴已經在餐廳等候。季雲鶴坐下的同時快速掃視在場的人,他們四個好基友,兩個喜歡男的,兩個喜歡女的,真是夠和諧的。
“小鶴同學工作以後氣質都不一般了。”高進沖他抛眉眼,腔調怪異。
這家夥。季雲鶴看向高進旁邊的男生,看起來比他還小,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學生被辣手催花了。“你以前成績是不是很一般?”
“啥?”高進懵了,怎麼突然提到成績了?
“吊車尾咯。”甯思遠無情開涮。
“難怪。”季雲鶴若有所思道。
高進沒反應過來:“不是,你什麼意思?”
季雲鶴慢悠悠夾着菜,向高進身邊的男生飄去一抹視線,扯着嘴角道:“佛洛伊德補償機制,越是缺什麼越是想要什麼。”
桌上靜了幾秒,高進瞪向笑得亂顫的甯思遠和顧華森,指着季雲鶴問江濂:“他,他跟你也這麼嘴巴不饒人?”
江濂眼裡盛着淺淺的笑意,凝視季雲鶴夾過來剔完刺的鮮嫩魚肉,邊動筷邊擡眸瞥向高進,“我沒你這麼無聊。”
季雲鶴聽到這話,斜斜瞄了他一眼,暗自吐槽,前天晚上拉着他下棋到淩晨的是誰?半斤八兩。
“你這智商就别噎人家了,高井同學。”顧華森戲說。
“想死啊。”
用過晚餐,一群人玩起團體對抗遊戲,兩兩組合,最先到達終點的獲勝。季雲鶴與江濂憑借雙倍好勝心和無言的默契穩穩占據榜首,用時甩開一大截,其他三對激烈地争奪最後一名。
之後便是各自的私人時間。
雪果然下得很大,半露天的溫泉邊緣積起雪層。嘩啦飛濺的水聲漸漸恢複平靜,煙氣氤氲,環繞在兩具剛分開的身體周圍。
季雲鶴抹掉發燙臉頰的水珠,把額前滴着水的劉海向後撩,探身拉近邊上的紅酒,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滿頭濕漉漉的江濂。
默默地抿着紅酒,季雲鶴忽然泅到無遮掩的那片溫泉,仰起頭欣賞漫天如星子飄落的雪,伸出手去接尚未被熱氣消融的“幸存者”,頃刻化作水流進掌心,很快手心蓄起一小片水窪。
江濂眼尾泛紅,噙着柔和的笑意,注視着他有些孩子氣的行為,缭繞的煙撲滿季雲鶴寬厚恰到好處的肩胛,線條優越的側臉不時滑過水珠。對方似有所感地回眸,舉手抓了把雪花,回到身邊,張開手覆上他的臉,笑吟吟問:“冷嗎?”
江濂一瞬失神,臉上一觸即逝的涼意捂得越來越熱,蔓延至心髒。他擡手将那片美麗的星河按向自己。
很久季雲鶴别開頭喘氣,“别親了,再親缺氧了。”江濂默不吭聲,愛不釋手地把玩着他的臉頸以及胸口。
這時門口的手機劇烈響起,打破這一刻暧昧的氛圍。季雲鶴随意披上浴袍走過去拿起手機,觸到上面小梅姐三個字,心裡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小鶴,你爺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