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
“爺爺呢?”
“老爺還沒回來,說是要七點才能到。”
江濂面無表情地越過傭人上樓,餘光瞥到悄悄環顧的季雲鶴,微微勾唇:“怎麼,緊張?”
季雲鶴扁了扁嘴,歎氣道:“畢竟你家随便一個人弄死我跟弄死螞蟻一樣,不過有你在應該還好吧。”
“我有說會幫你?”
“這麼冷酷無情?”
進入房間,江濂跌進沙發裡,解開兩顆襯衫扣子,姿态慵懶地看着季雲鶴四處打量。季雲鶴簡單掃視一圈,坐到他旁邊,指着櫃子裡含量極高的獎杯,笑說:“不愧是别人家的小孩。”
江濂神色淡淡,手搭上靠背拍了拍。季雲鶴挪近,那隻手就像撫摸聽話的寵物一樣揉捏他的臉和頭,實在令人無語:“能問個問題嗎?”
“嗯。”
“過去沒有疏解情緒的寵物,你是怎麼活過來?”
江濂手一頓,怪氣道:“你可以問問甯思遠。”
“為他默哀。”季雲鶴索性再往他邊上靠近一些,膝蓋抵着膝蓋,忍了一會,接着說:“為什麼不再養隻貓?或者狗,研究表明寵物确實能對緩解情緒産生重要作用,沒必要因為别人的錯誤而放棄可愛的小貓咪。”
江濂眯起眼,揪住他的發絲纏繞指尖,不輕不重地拉扯,“你現在話越來越多了。”
季雲鶴歪頭看他,輕笑:“我這不是盡職疏解你的情緒嘛。”
“我更喜歡你付出行動。”
“二哥!”
江濂從季雲鶴唇上擡起頭,陰沉的目光射向突然闖進來的人,“不會敲門嗎?”
江旻咽了咽口水,結巴地說:“對對對不起。”等那兩人分開,他慢慢移過去,偷瞄二哥身邊長得特别好看的男人,小聲問:“這,這是你的小情——對象嗎?”
“江柘還說了什麼?”江濂沉聲問。
“沒,沒,就說你把一個小白臉帶回家養着,還因為他和别人打架。”
季雲鶴撫了撫嘴唇,看着這個緊張兮兮但眼裡冒着小星星的男孩,聽到對話,忍不住腹诽,這江柘怕江濂都怕出心裡陰影了,不投鼠忌器,還堅持不懈地挑釁,真是勇氣可嘉。不過小白臉?他哪裡小白臉了?
江濂譏笑一聲,穿過季雲鶴肩膀的手摩挲着他的臉,淡然問:“現在誰回來了?”
江旻的視線不經意落到漂亮男人臉側,一觸到那個過于暧昧的動作,迅速低下頭,“全回來了,都在樓下。”
“你先出去。”
“好。”
小男孩走了,季雲鶴回頭看江濂,揶揄道:“對崇拜你的弟弟這麼冷淡。”
江濂不以為意地說:“不然?親親抱抱舉高高?”
“噗,你說這種話還真違和。”季雲鶴頓了會,莫名有些緊張,覆在大腿上的手搓了搓,說:“今天是你爺爺生日?那你還帶我回來?”
“生日禮物,不驚喜嗎?”
“真造孽。”
“呵,你都給你爺爺準備什麼?”
“親手煮一份長壽面。”
江濂貼近季雲鶴的臉,指腹磨蹭着他的唇,視線緊緊地纏在一起,含糊地說:“那等下你可以試試煮個長壽面,看他會不會對你客氣點。”
“你家兒孫滿堂,哪輪得到我盡孝啊。”
“不是緊張嗎,給你個自救的機會。”
“我要是真有什麼事,江少的面子往哪擱。”
“但願等下你看見老爺子的時候也能這麼伶牙俐齒。”
“嘶,别給我施加心理壓力了。”
剩下的字眼混進交纏的唇舌間,消弭于粘膩的水聲裡。
差不多到時間,兩人準備下樓。季雲鶴碰了碰有點腫痛的唇,怨念嘀咕:“真心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看過,醫生建議我養隻寵物,這不是已經養你了嘛。”
“呵呵。”
迎面遇上一位中年男人,季雲鶴心裡咯噔,這面孔有點眼熟啊。他從兜裡拿出手,瞥了眼江濂,下意識抿緊唇。
“小濂。”
“大伯。”
江老大嘴角挂着溫和的笑與江濂寒暄幾句,視線最終移到季雲鶴身上,輕微皺了下眉,好聲說:“今天爺爺生日,沒必要這樣,平時随便玩玩都行。”
江濂先前表面的尊敬散去,嗤笑:“你以什麼身份教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