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到了,走吧。”季雲鶴搭了下陳梅雪的肩膀,落後她一步出電梯,并肩往吧台走。二樓是唱歌跳舞的地方,五光十色人聲鼎沸,也就自助酒水台的位置稍微安靜些。
“我幫你做,你想要什麼口味的?”陳梅雪鑽進吧台裡面,抽出一個紙杯問。
“香草,巧克力,抹茶都行。”
“那就各來一個球,這裡的冰淇淋很好吃,是法國頂級甜點師特制的。”
“是嗎,你吃麼?”
“工作時間不可以吃這裡的東西。”
“這裡沒人看見,被發現就說我硬逼你吃的。”
“那可以吧...”
兩個人躲在一隅,悄摸摸吃着很好吃的冰淇淋,低聲交換彼此的近況。基本是陳梅雪在說,季雲鶴有什麼好說的,有什麼能說的,他隻适合當個傾聽者。
“給我來杯瑪格麗特。”一道男聲插入他們的對話。
陳梅雪倏地放下紙杯,搓搓手尴尬地說:“現在是自助時間,調酒師還沒來上班。”
“我當然知道,那你在這幹嘛?偷吃?”林晨不悅道,視線盯向她手邊的紙杯,眼裡淨是鄙夷之色
季雲鶴用眼神安撫陳梅雪,出聲解圍:“她隻是服務員,沒有調酒的義務,冰淇淋我讓她的吃,有什麼問題嗎?”
聽到有人想英雄救美裝逼,林晨相當不爽,轉頭嗤笑:“你TM誰——”觸到對方的模樣,他心裡咯噔,不爽的情緒變為嫉妒。作為憑借外貌跟過江濂的人,他無比清楚這張臉絕對會招江濂喜歡。
聽說江濂身邊已經很久沒有過人,要是讓他看到,自己還怎麼借江少的光。“你tm誰啊?這裡是會員制的,你怎麼進來的,跟這個服務員裡應外合在這騙吃騙喝是吧。”
林晨當初能進會所就是被人帶進來的,至今還沒混上會員。他很清楚這個沒比自己小多少的年輕人絕對是帶着目的混進來的。
另一邊江濂發現季雲鶴還沒回來,漸漸有些不淡定。高進這個看熱惱不嫌事大的貨,沖着他擰起的眉頭打趣:“不會翻車了吧?去外面的公共衛生間都該回來了。”
江濂沉下臉,當即起身出去找人。高進連忙跟過去,回頭發現甯思遠沒動,“你不去?”
甯思遠白了他一眼,無語地說:“真跑了,你第一個倒黴。”
季雲鶴莫名其妙地睨着突然咄咄逼人的林晨,心裡費解,至于為難兩個陌生人嗎?又沒影響他什麼。“不關你的事,反正沒違反這裡的規章制度。”
“雲鶴…”陳梅雪抓着托盤弱弱地叫了一聲,她是知道這個人的,據說是江少的情人,很多人都會給個面子,真要計較起來,不知道會怎樣…
“你說沒違反就沒違反,你有會員嗎?沒有我可以叫保安把你拖出去。”林晨懷着某種隐秘的盤算,有些急切地試圖趕走這人。
當然沒有。季雲鶴心想,他不僅沒有會員,他現在連身份證都沒有,不過這人究竟想幹嘛,未免太正義凜然了吧,偷吃個冰淇淋跟搶了他的錢一樣,難不成是高進的人,自覺帶入老闆娘的位置?
林晨見他不說話,更加認定對方别有心思。轉身拉住一個人,讓他去叫保安。
“季雲鶴。”
季雲鶴回頭,看見江濂一臉不善地過來,身後還跟着看熱鬧的高進,不免好笑,這是以為他逃跑了,過來抓人?
林晨同樣看到江濂,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叫的是誰,露出自以為好看的表情湊上前,“江少,你可算有空來玩了。”
江濂蹙眉觑向擋在面前的人,語氣冷然:“你誰?”
“噗呲。”
林晨僵住,聽到季雲鶴的笑聲,一下挂不住臉,剛才的盛氣淩人成了紙糊的,漏着風。“我,我林晨啊。”
江濂沒想起這個名字,側頭看向高進。高進聳聳肩表示沒印象。
連高進都沒印象,那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江濂懶得施舍眼神,越過人走到季雲鶴身邊,掃過他手上的冰淇淋,白眼道:“你想吃不會叫人送?”
季雲鶴輕笑:“你以為我跑了?”他轉身朝陳梅雪晃了晃紙杯說:“有蛋筒的麼?”
“有…”陳梅雪慫慫地瞄了眼大老闆和江少,飛速打好冰淇淋遞給季雲鶴。
正巧先前林晨叫的保安到了,摸不着頭腦地看向老闆。高進不明所以:“什麼情況?”
季雲鶴含了一口冰淇淋,擡起下巴示意臉上早已失去血色的林晨,微笑解惑:“他說我沒有會員,要找保安把我趕出去。”
空氣安靜幾秒,林晨用力吞咽口水,聲線哆嗦:“誤會,誤會,我,我看他和服務員躲在這吃冰淇淋,以為,以為是服務員私下帶來的…”
江濂看着從容舔吮冰淇淋的季雲鶴,向後面的陳梅雪飄去一縷視線,莫名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他抽走季雲鶴手中的蛋筒,插進邊上的酒杯裡,陰狠地剜了他一眼。
高進内心無語,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眼見江濂走了,沒戲看了,白跑一趟的他指着林晨說:“檢查下有沒有會員,沒有趕出去。”
季雲鶴從陳梅雪那重新接過蛋筒,一手插進兜裡,目不斜視地從林晨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