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這話說的,他是朝廷命官,自然要秉公執法,我這事不正好撞上了嘛。”陸雲菱說完憋笑離開。
這牆頭草倒的好,隻是找她真的是找錯人了。
前頭孫縣丞神情怔忪,一步一步挪過拐角停住了,後院火光沖天,明明滅滅的紅光照在他臉上。
孫縣丞脆弱的腿像是再也無力承擔他龐大的身軀,“砰”地一聲跪在了街角,神情似是懊悔又似是絕望,摻雜着許多說不盡道不明的情緒,他知道如今大勢已去,等着他的命運死路一條。
陸雲菱從來沒想到孫縣丞的事能這麼輕易解決,雖然知道安騰逸是奉命查辦,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産生感激之情。
此時石臨附耳低聲對安騰逸說道:“屬下認為此事進展太過順利,似乎另有其人插手,是否需要再去查一下?”
“不必了。”
“隻是恐怕日後會對主子不利。”石臨再勸。
“對方手段溫吞,有所顧忌,定是陸府所為。”安騰逸神色不明,不理解也不在乎陸府的行為處事。
不多時安騰逸在陸雲菱前站定,拿着祥雲玉佩一晃,“想拿回去麼?”
“什麼條件?”陸雲菱眼睜睜看着玉佩一晃而過,伸手抓了個空,猜測到什麼隻好說,“你應該知道我師父已經不在了。”
安騰逸颔首。
陸雲菱見此心裡直打鼓,反派果然是打算要挾她别有所圖?她的便宜師父去世了就從她這下手?
安騰逸看着陸雲菱面色變幻,不知道她已經猜到點上,緩緩說道:“做個交換如何,聽聞你師父著有竹醫經,既然不在你家裡,想必是帶在身上了。”
“什麼,你竟然搜我家?!”陸雲菱又驚又怒。
安騰逸倒是難得解釋:“昨日我的手下見神醫住的宅院門庭大開,人去屋空,又打聽到神醫過世,便進去探查了一番。”
陸雲菱點點頭心裡依舊保持着幾分警惕。
好在正是原主收拾包袱跑路後的事,不是乘着昨夜偷偷摸摸,她心中有數後說道:“其實我該好好謝你,若不是之前替我撐腰,否則李縣令哪會對我态度這般和藹。”
對李縣令來說,哪怕他有失察之責,但将功補過,這縣令的位置算是保住了,再則這孫縣丞一倒縣尉也被撤職發配,查封的家底充入公庫,他能動用的權力與财力大了,自然對陸雲菱和顔悅色,哪怕不攀上安家勢力,此事也對他有利無害。
安騰逸也不否認,沉聲道:“我隻有一個要求,竹醫經。”
此番出行對外宣稱是來巡查兵防修築,但實際上朝廷的文書是讓他除去貪污邊防銀兩的一些人。
至于另一個沒幾人知道的目的,雖然遺憾神醫已經過世,但他所著的竹醫經一經出世,就為世人尊崇,正是安國公要求的東西。
陸雲菱低頭沉思良久,這時蟬衣捂着自己嘴巴忍不住拽了一下陸雲菱,陸雲菱回頭就見到孫縣丞瘋了一般的身影。
他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一股力量,掙脫鉗制住他的壯漢的束縛,直直沖進火海。
看着後院沖天的火光,再望望空無一人的石闆路盡頭,陸雲菱心中複雜難言。
他是不想受人審問用刑,幹脆孤注一擲自我了結了吧。
“咳,算是因果報應吧,當年孫老賊就是這麼讓縣裡違背他的幾戶人家大火連燒了幾日,那可是無一人生還啊。”許久後李縣令滄桑道。
陸雲菱明白,原著裡原主在孫縣丞納妾的當晚得以逃跑,多虧了安騰逸奉命前來查辦,她跟着這群姬妾一同逃出,隻是陰差陽錯間彼此沒有遇見。
火焰四周的姬妾們或是驚懼,或是大仇得報的快意,還有小聲嗚咽着自己命運的,她們是最後留下來的幾個,相互擁抱後四散離開。
陸雲菱怔怔看向濃煙滾滾,夾雜着烈火的院落,一想到陸府有朝一日也會一夕覆滅……
她甩甩頭,看來想太多還不如回去找一找那個竹醫經在哪。
記憶裡神醫并沒有交給她,即使是書中也沒提到這東西,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
一路上陸雲菱已有了打算,她有種預感,哪怕回去意味着面對原著的生死劫,也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否則呆不了多久就會死在這裡。
陸雲菱下定決心,轉身摸進宅院裡的第一間房門,既然要離開,就得把反派打發了,先找到那個什麼竹醫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