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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單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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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你,才來找你。好姐姐,雪天路滑的,你就别生我的氣了吧。”黛玉軟語一句,捏着寶钗的袖子輕輕晃。寶钗本就是僞作惱意,這會叫她一鬧,也繃不住笑。

她又扭過身來,攜着一段冷香。黛玉攏了幾個棋子兒給她,睫羽盛着雪似的顫啊顫,自底下流淌出許多靈巧出來。

“咱們兩個結盟,不叫他們赢去,嗯?”黛玉的手指在寶钗的指甲上一點,真好像是結盟的文書上蓋個戳兒。

林言眼看着,咧着嘴笑起來,跟她倆道:“這是奔着堵我來的?”

“若不是你方才與寶玉支招,寶姐姐可是眼見就要赢了去。”

“好冤枉,我不過問一句,誰知把寶二哥給點了。”他摸摸鼻子,又去看寶玉:“二哥,這回是我替你擋一次。”

寶玉也笑,隻是看起來怏怏,和着外面的雪影透着說不出的慘淡。林言跟姐姐對視一樣,心照不宣般繼續玩着。

眼見着已經過去最落雪的時候,可是雪化三分寒,香碳卻燃得比往日更熱烈些。林言這一回沒能挨着姐姐,他坐在寶玉身側看着他擲骰子,撞在棋盤上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音,叫他聯想起腳踩上雪下的冰層。

眼見年節,國子監也隐約變得松散——夫子依舊嚴苛,可布置下的課業總是完成得比往常更快。斐先生依舊要林言常去府上回禀功課,他要弟子去國子監讀書,心裡卻很看不上那裡的先生,情願事後一字一句指點。

但他又體諒這時該與親人為伴,于是準許林言不必居住在他的小院。林言因此得到難得的松散時間——能夠回家陪伴姐姐,也能探聽到外面的聲音。

陳謙時的咳嗽總是不見好,一路病到此時,人先瘦了一半。陳夫人終于忍不住心裡的憂慮,求了陳大人接他回去養病,又叫秦向濤和林言常去看看。

林言并不常去陳府——說來好笑,陳府與斐府隻有一牆之隔,可他更經常到的卻是秦家的府邸。

陳謙時的院子永遠處在深冬。

一切都被雪埋葬,雪層下又晃着新生的苗頭。

他院裡的仆婢也都是靜寂的,見着這二位過來,行過禮,又引得他倆進去。

陳謙時的樣子比預想的好很多。

他不叫人伺候,這會歪在榻上,斜斜倚着炕上的小桌。見着自己的兩個朋友,不笑也不動,隻是懶洋洋道:“你們這會來,我都要睡了。”

“你睡你的,我倆坐坐就走。”

“我還當你倆隻顧着跑馬,把我忘了呢。”陳謙時哼哼笑起來,把杯子茶盞一股腦推過去:“我這裡沒人伺候。”

“我倆伺候你,成不成?”相識多年,林言和秦向濤早習慣了陳謙時這副樣子。自顧自找了位置,倒了茶水,這樣順從,陳謙時反而覺得沒意思。原本交疊的雙腿垂放下來,笑嘻嘻跟林言道:“言哥兒,現在可拉幾石的弓?”

林言一聽這稱呼就知道陳謙時要找事兒,自己端着茶盞微微笑。心裡不想叫他得意,奈何秦向濤也笑起來,于是隻好實話實說。

“我進益不多。”

“進益不多?”陳謙時發出一聲壞笑,開始無差别進攻:“向濤,你怎麼搞的,哪裡有你這樣的師父?”

“唉唉,怎麼又說我?”秦向濤看戲不成被殃及,立刻明白不能給壞人好臉色。于是擡腿跨到榻上,反手把陳謙時扭住:“言弟鎮日讀書,練不出力氣,怎麼是我的過錯?”

“你可小心,斐先生就在隔壁。”陳謙時假惺惺笑着:“叫他聽見你數落他徒弟,仔細他罵你。”

“我還在呢,怎麼就當着我的面編排我師父?”林言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面上卻笑着——他們在斐自山跟前也是這樣鬧的。

“我可不敢。”陳謙時好不容易把秦向濤撕吧開,坐直身子,整平衣服上的褶皺:“你師父連國子監的夫子都敢罵,我怎麼敢多說。”

這一句話說來,林言臉上的無奈卻是真切起來。他無意識描摹炕桌側面的紋路,眼睛漸漸低垂,不知想着什麼。秦向濤和陳謙時也靜了,過了好一會子,才聽林言說:“謙時,我離了以後,沒人尋你不是吧?”

“我若說沒有連坐是诓你,可是這不是你的錯,我不在乎,你也不必往心裡去。”

“總是因為我的緣故。”林言歎一口氣,漆黑的瞳孔又暗沉幾分。

名士約莫總是倔強的,尤其斐自山成名太早,人至而立才經受第一遭挫折辭官。可那之後帝王三請,他雖未再入仕,名聲卻因此攀上又一高峰。

他的才學毋庸置疑,對于唯一的弟子也極為盡心。然而當林言去到國子監讀書,夫子的教導難免與師父的理念有所差異。

斐自山不能容忍這一點,但他不羁慣了,時常忘記林言還在紅塵裡。

林言是他的弟子,自小如徒勝子,他不會輕言斐自山的不是。而陳謙時雖遭受連累,但他的父親相當敬仰這位名士,于是最終也隻得歎息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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