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詩宜的緣故,隊伍比原本的時間提前了半天,當天夜裡,城門開啟,隊伍浩浩湯湯入城,永修權将士兵們交代給幾位副将,自己帶着沈詩宜一路飛奔,直奔永義侯府。
“誰啊?”門外的拍打聲如急鼓,一陣接着一陣,前院的下人不由得加快腳步。
門一打開,一身铠甲的男人懷裡抱着一個尼姑,驚的下人半天問不出一句話來。
“将軍,您這是?”
“速速去報侯爺,侯爺長女受傷嚴重。”
下人看了一眼懷裡的女子,沒敢停留,一路小跑去了後院。
永修權抱着懷裡的人兒,來到前廳剛坐下,沈耀連同夫人急急忙忙的趕來,“将軍,”
“侯爺,”永修權看向來人,起身站了起來。
“這位是?”一旁的女人一眼就看清楚了此刻已經暈過去的沈詩宜。
“侯爺,您的女兒受傷了,我這回京,正好碰上,将人給您送了回來。”永修權說着,銳利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男人臉上。
“這是清兒,是清兒吧。”
“快,快,”沈耀帶着永修權來到後院廂房,先将人放在床上。
“老爺,小姐受傷嚴重,”小昭說着指了指沈詩宜的腳踝。
“侯爺,小姐的傷确實不能再耽擱下去,”
“你,速去請郎中。”
“怎麼受的傷?”
“小姐去給庵裡砍柴,從山上摔了下來,正巧碰上了将軍,小姐才得救了,沒有将軍,真怕小姐出事。”小昭邊哭邊說。
一旁的永修權眉毛提了提,【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丫鬟】
“好了,人我也送到了。剩下的事情,侯爺家事,我一個外人不便插手了。”說罷,男人看了眼床榻上昏睡的人兒,轉身出門了。
在外待了十年的女兒,沈耀看着床榻上陌生的親女兒,内心毫無波瀾,十年間不聞不問,哪裡談得上什麼感情。
郎中看過之後,折騰了大半晚上,沈耀覺得乏急了,叮囑下人有事禀報,起身出去了。侯夫人跟在身後,看了眼床上之人,眸子迅速隐去鋒芒,追了出去。
沈詩宜直到第二日午時,才清醒過來。看着床頭的彩繪裝飾,摸了摸蓋着的被褥,柔軟舒适,透着一股宜人的香氣,沈詩宜伸手摸着被子上的刺繡,不用起身看,就知道工藝精湛。
“小姐,你醒了?”小昭端着水盆剛一進門,就看到沈詩宜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四下打量着這間廂房裡的陳設。
紅木質的梳妝台,彩繪屏風,繡架上挂着披風,古香古色、溫馨舒适。
小昭将臉盆端過來,擦拭着沈詩宜愈發清秀的小臉,“小姐,藥馬上熬好了。”
嘭一聲,閨房門被推開,進來了兩位女子,沈詩宜瞧着模樣應該和現在的自己差不多十五六的年紀。
“不是說你死了嗎?怎麼跑回來了?”
“二小姐好,三小姐好。”小昭立即起身行禮。
沈詩宜明白了大概,想必這兩位便是自己的妹妹了,“妹妹女兒家家的怎麼張口閉口的死啊傷啊的,這樣怎麼當侯府的大家閨秀呢?”
“你…”
“沈芷清,我告訴你,就算你回來了,整個侯府也沒你說話的份,安分守己的待着,不然要你好看!”
“哦?好看?”
“怎麼個好看法?”
“妹妹天生麗質,不需要再用什麼手段變好看的!”沈雲裳被氣的不輕,大步上前,揚起手就要打人。
一旁的沈香凝伸手制止了她,“姐姐,她現在這樣,你要是再打,爹爹問起來豈不脫不了幹系,”
“再說,既然她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在咱們眼皮子底下,總比在尼姑庵裡方便多了。”兩人悄咪咪的說着什麼,沈詩宜聽不清也無所謂,沈雲裳聽後,惡狠狠的瞪了沈詩宜一眼,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水盆,兩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
【小丫頭片子,真是沉不住氣,自己這才剛回來,就急不可耐的來找茬了】
“小姐,你沒事吧!”小昭一臉擔心的問道。
“小昭,你去将藥端來,還有我給你寫副方子,你照着這個去給我抓幾服藥。”
沈芷清小時候跟在母親身邊學習醫術,在尼姑庵的這十年間,她也沒有間斷,一直刻苦鑽研母親留下來的醫書。再加上沈詩宜醫學博士的知識量,有些原理古今相同,一旦融會貫通,她的高超醫術會成為她在現在這個朝代的保命符。
自那一晚一别,已經半月有餘,不知那小姑子怎麼樣了,永修權一邊操練着士兵,腦海中浮現出沈詩宜的樣子。
“将軍,衛公公求見。”
“速請!”
“衛公公,今個怎麼還來軍營了。”
“将軍哪裡的話,将軍日理萬機,老奴自當過來。”
兩人寒暄一番,“這馬上中秋了,皇上設宴邀請将軍一起共慶佳節。”
原來是要過中秋了,在外這些年,早已不記得什麼佳節。
“有勞公公了。”
“将軍,淑妃娘娘也想見您一面。”衛朝林試探着說出口,隻見男人臉色深沉,看不出是喜是悲。
“知道了。”聽到回話,衛朝林這趟差事算是圓滿完成了。
“聽說那日是永修權抱着她回來的。”沈香凝故意說起。
“護國将軍永修權?”
“是的,姐姐你不是一直很崇拜他嗎?要不要借此機會認識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