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星淡月,月光灑在營房上,明黃色的營帳皆披上一層銀光。
夥房隐隐透着昏黃的火光,給冰天雪地的戰地營房增加了一縷暖意。
“我覺得單吃或許更佳,不必非得入湯。”隆安嘗了一口牛肉道。
“那隻因你僅吃了一口。若持續食用,味道便鹹了。”
“嗯,是這樣罷。”
單獨品嘗或許味道适中,若整碗湯中隻有這一味,那鹹味将特别明顯。
水壺中的水沸騰了,阮棠提起壺,緩緩将熱水倒入石鍋中,發出“嘶嘶”聲,宛如熄火時的響聲。不久,蔥花和胡椒粉的香氣四溢。阮海棠将石鍋置于一旁,拿起洋蔥,走向砧闆。
順着洋蔥的紋理水平切開。切一個洋蔥似乎用了十秒鐘。
“都督,幫我拿些些卷心菜幹。”
阮棠接過菜幹,按照紋理垂直切割。切得太大,不僅難以入口,還需長時間咀嚼。她先将卷心菜幹放入湯中一兩分鐘,随後加入了手工面。
若将面條與湯同煮,面條會失去彈性,變硬,但這也有助于增強味道。阮棠更喜歡将煮好的湯倒在面條上,因為她偏愛簡單的口感。但她如今選擇同時煮,自有她的理由。
同時煮湯與面條,費力不小。但是同時煮味道更佳。
牛肉麻辣湯面做好了,擺好盤。隆安将面端到王爺李泰啟面前。
李泰啟接過精緻的瓷碗,拿起筷子挑面嘗了一口。停下筷子頓了頓,埋頭把整碗面吃完。
次日拂曉,兩軍對壘。野山作戰,秦軍卸下重甲輕裝上陣。
此時,野山軍已至半山,揮旗呐喊,沖鋒在即。
李泰啟動下令:“敵軍步兵,我們騎兵。且戰且退,引誘他們上鈎。待其疲憊,再下馬迎擊!”
于是秦軍不慌不忙,有序後撤。隆安與沈元澈領騎兵緩緩後退,觀察着野山軍進攻。
野山軍士兵個個身着沉重铠甲,揮舞長槊長刀,氣勢洶洶。但跑了一段時間,步兵顯出疲态,腳步沉重。追趕秦國騎兵時,他們逐漸陷入疲倦。
李泰啟見時機已到,揮旗下令:“下馬戰!”
疲憊不堪的野山軍步兵見齊軍騎兵反擊,無法抵擋。齊軍騎兵輕裝上陣,靈活跳下馬背,動作敏捷。
李泰啟拉弦射箭,羽箭劃破長空,射入敵軍咽喉。箭盡,他揮舞長劍,如旋風般殺入野山軍中。他劍法犀利,令人恐懼,所到之處,哀聲四起,血光四濺。
殺氣,血腥,咆哮充斥戰場。
野山軍步兵難以抵擋齊軍騎兵的氣勢,很快潰散。
“二汗,形勢不利,我們應撤往野山!”劉清急聲道。
野山軍由突厥人和劉清統領。劉清口中的二汗,是突厥人可汗科羅之子阿史那。
劉清沒料到對方會輕裝上陣,一時措手不及。
隆安握刀砍倒兩人,刀光如電,那兩人如稻草般被斬斷。
“撤回野山!”他恨恨吐出四字,瞥見遠處李泰啟那張剛毅的臉。
李泰啟一劍斬倒數人,聽到有人喊:“那是突厥人的王子!”他心頭一震,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青灰色背影,似曾相識。
此刻他顧不上多想,提劍殺出重圍,沖向阿史那。
“噗!”一名秦國兵被阿史那的刀刺穿胸膛,但他無法防備身後的另一刀,急退時長刀被斬成兩截。
“該死。”他低聲咒罵,周圍抽氣聲令他意識到長劍主人是誰。一張剛毅的臉映入眼簾,淩厲殺氣噴薄而出。
阿史那看到李泰啟,全身僵住,瞳孔驟然放大,震驚幾乎讓他無法思考。
兵刃相撞,發出沉悶摩擦聲。
李泰啟刀風夾雜殺氣,阿史那本能擋了一下,才注意到沈元澈已奪刀襲來。手臂一痛,溫熱液體滑過掌心,鮮紅液滴墜地,發出微響。
“二汗!”劉清驚慌趕來。叛軍劉清與李泰啟打了個照面,頓時愣住。很快,他恢複常态,
“劉大人,我們又見面了。”李泰啟面帶嘲諷的笑意。
劉清眼神閃躲不敢正視李泰啟。
李泰啟與阿史那對戰,兩人的刀刃在空中交錯,激烈碰撞了幾回合。李泰啟突然抓住空檔,将阿史那逼退一步。
低聲說道:“别忘了替你的妹妹問候一聲。”
突厥汗國可汗科羅有一兒一女,除了眼前的阿史那,突厥國有個公主,名為阿詩瑪。早年突厥國向昭陽帝提親。想将阿詩瑪許配給穆親王李泰啟。被李泰啟拒婚。
阿史那感覺被羞辱,面紅耳赤。但面對身高八尺,武藝高強的李泰啟自知不是對手。趁李泰啟微分神之際,迅速策馬奔向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