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雪亮長劍對着謝大頭當頭劈下,謝大頭橫刀相抗。在巨大壓迫下謝大頭微彎雙膝重心下沉,硬生生擋住了這一劍。
刀劍相擊的巨鳴聲在四周響起。開打的兩人氣勢洶洶,步步緊逼。終于哐當一聲,謝大頭的刀被挑飛。謝大頭一個後翻踢,黑衣大俠手中的劍也飛出去好幾米。
阮棠看得氣息大亂,額頭滲汗。
一波纏鬥後謝大頭明顯占下風。“來者哪路人?為何妨礙我做事?你可知我是誰?!”謝大頭憤怒地吼道。
這時,一道磁性低沉的男聲不急不緩地回應:“不管你是誰,暗夜殺人一定不是善類!”
“少廢話!看招——!”謝大頭怒吼着沖上前。
兩人劍拔弩張,凝神聚氣,一上來就是最強殺招。拳腳在空中碰撞,刹那間呲呲聲響。謝大頭明顯力量比黑衣大俠差了一截。
謝大頭隻覺得眼前紅光耀眼,竟狠狠挨了一拳。他嘴角破裂,痛入骨髓,刀疤臉破損。謝大頭怒火中燒。“看招!”隻見他來勢兇猛,黑衣俠哪敢大意,見招拆招。兩人拳法對碰,難分勝負。
忽然,謝大頭身體猛然下沉,低掃腿突襲。黑衣俠反應迅捷,身體倒轉,驚險避開。
“想跟我露腿法,我就陪你玩到底!”黑衣俠上身單手支撐,整個身體如陀螺一般旋轉,雙腿化作利刃,掃得謝大頭手忙腳亂,連連倒退。這招正是江湖中的獨門絕技——飛旋腿。
黑衣俠得勢不饒人,手臂發力,挾着風雷之勢向對手襲去。謝大頭避無可避,千鈞一發之際猛起飛腿,擋下震撼一擊。他已知對方腿法厲害,不敢掉以輕心。
黑衣俠笑道:“光頭佬,你太弱了,不是對手。”謝大頭如何能忍受這種侮辱,亂拳狂攻不止。
夜色如墨,銀輝灑落,四周靜谧。黑衣俠身影飄忽不定,在謝大頭的亂拳中穿梭自如,仿若炫影。霎那間間,他已閃到謝大頭身後,那速度匪夷所思。
謝大頭大驚,怒火更旺,運起全身力氣,一招暗撫急襲而去。黑衣俠絲毫不退讓,身形一低,同樣一招暗撫,迅疾異常。兩招相碰,塵土飛揚,爆響刺耳,震得四周寂靜中傳來陣陣回聲,這招竟是旗鼓相當。
謝大頭面色陰沉,決意動用狠招。他雙目迸射寒光,死死擒住黑衣俠的右臂,右掌猛擊黑衣俠下巴,黑衣俠頓時大口噴血,搖搖欲墜。怒火燃燒着黑衣俠,他猛然一招必殺,謝大頭完全招架不住,捂住胸口,橫卧在地,眼睜睜看着黑衣俠步步逼近。自知不敵,他迅速起身,策馬逃離。
黑衣俠拾起自己掉落的長劍,插入劍鞘。月光下,劍鞘發出冷冽的光。阮棠也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泛着一層薄薄的光暈。
“多謝大俠的救命之恩。”阮棠微微躬身。
黑衣俠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不必謝!”随即擡眸看清阮棠的臉:“是你!阮副史?”
阮棠一愣,仔細一看,竟是監察司的同事李躍。“诶,巡查史李躍!”
阮海棠道:“李躍,你怎會在此?”
“在這邊辦事,剛好碰到那人對你們下狠手!”李躍道,眼中滿是憤恨和不平。
“我們要趕快離開,這地界不安全。”李躍背起大吉,對阮棠說道。
阮棠緊張地問:“要是他們追來怎麼辦?”
李躍淡然一笑,拍拍身上的劍。“你認為我身上背這把劍是擺設還是趁手兵器?”他沖阮棠眨了眨眼。
翌日清晨,大吉開始迷迷糊糊中恢複了意識,疲倦酸痛如萬丈深海壓迫着她。大吉右膝骨骸中泛起鑽心的酸痛感。腦海裡掠過昏迷前的片段,片段最後定格在西城牆下的血色一幕。
大吉感覺眉心絞得扭曲,他努力撐開眼簾,眼前漸漸看清一個模糊的身影,阮棠的臉便湊到了他跟前,眼中滿是關切。“大吉,你醒了?還好嗎?”阮棠溫柔地問道。
“我——沒死嗎?“大吉醒來的第一句話。
”當然啦,大吉,沒那麼容易死。“
大吉往右膝一摸,膝蓋已經包紮好。
想起謝大頭那陰冷一箭,不由心裡一沉。
阮棠微笑着将一個小瓷盅推給大吉,瓷盅有些溫度,打開是淡褐色的羹湯,羹湯黏糊糊的,有點甜。雖說不上美味,但也不難吃。
大吉在阮家飯館吃過這種羹湯,知道這是小姐特意為他熬制的安神補血藥膳。忍住頭昏乖乖地喝了下去。羹湯溫度适口,不多時就喝下大半。
大吉掙紮着起身,腳一落地,仿佛踏在雲層裡,虛浮眩暈讓他幾乎要摔倒,阮棠立馬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大吉。